進宮的馬車裡。
丹青氣憤未消:“這種不要臉的人家,夫人……不,姑娘繼續待下去才是晦氣。”
丹朱心知這話有道理,可是不免憂心:“如今,國公爺和夫人都不在了,府裡隻剩下世子夫人和小世子了,姑娘能去哪裡……”
崔安如說道:“去哪裡,都比跟一群白眼狼生活在一起舒服。”
一直以來,她謹遵母命,低調做人,從未炫耀自己的師承,也從未在人前展現過自己的本事。
又遵照父親的囑咐,低嫁保一世平安。
結果,兩年的時間,隻不過證明當年父親的眼光還是錯了。
既如此,她還忍讓什麼。
便是隻剩下她一個人,也要撐起鎮國公府的門楣,更何況還有寡嫂和小侄子。
她神色平靜:“消息已經遞給丹白,她會知道該怎麼做,我們隻要準備麵聖就行。”
丹青用力點頭。
丹朱遙望將近的宮門:“姑娘,皇上真的會幫咱們評理嗎?”
崔安如異常清醒:“一個剛剛得勝歸來的功臣,一個雙親不在的孤女,皇上自然不會幫我。”
“我們確實沒有理,但是我們有罪。”
車內一陣沉默。
“小心那個孩子!”
一聲驚呼讓街道混亂無比,一輛馬車為了躲避突然衝出來的孩子,差點撞上崔安如的馬車。
“姑娘,沒事吧?”車夫控製住馬匹之後,第一個詢問崔安如。
“抱歉,方才事急從權,讓諸位受驚了,我家主人願意承擔諸位的損失……不知馬車上是安南侯府的哪位貴人?”另外一個車夫也已經趕了過來。
他身後的侍衛,也已經在給剛剛受到影響的攤販發銀子補償了。
崔安如剛剛隻是驚了一下,好在兩個車夫都嫻熟,並沒有出什麼事。
“無事,我趕時間,煩請借過——”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
“救命啊,我娘吐血了……”
剛剛那個孩子跪在街道中間悲戚的喊著。
“虛懷,去找個郎中。”
另外那輛馬車裡,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崔安如已經掀開了車簾,直接走了下去。
丹青和丹朱直接跟在身後,正看到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滿眼無助,驚慌的朝著四周作揖。
“你娘在哪裡?”崔安如沒有廢話。
“那邊!”
小女孩馬上擦了擦眼淚,趕緊起身,一邊指著方向一邊引領他們朝前走。
“主子,是個女子,大概是安南侯夫人,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會醫術,我們還請郎中麼?”虛懷問道。
“請。”
馬車裡的人言簡意賅,隻不過聲音格外疏離。
崔安如隨著那個小女孩終於在街道角落找到了那個女子,此時正在被一群看熱鬨的百姓圍著,已然沒有意識。
想到自己母親驟然去世的那一幕,崔安如沒有猶豫,直接跪在地上探鼻息,扒眼皮,之後把脈。
小女孩懂事的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影響了崔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