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說,溫家害死了你的爹娘?”皇上看向季月的神情,並不是同情,而是審視。
季月知道,他相信自己的話,卻不能讓大家知道他相信。
畢竟一個無名的百姓,一個是他倚重的權臣家族,她都沒有放在天平上的資格。
“當年民婦因為擔心林誌遠,曾經來過京都看望,結果剛好聽說京都溫家的大姑娘看上了一個窮書生,不過那個窮書生長得確實一表人才。”
“當時民婦並沒有覺得那個人就是林誌遠,結果他們很快就出現在民婦眼前,林誌遠當時一副心虛的樣子,溫家那位大姑娘,也就是如今這位哭得眼睛紅腫的林夫人,不可一世地告訴民婦從哪裡來就滾回哪裡去,因為不甘心,民婦要林誌遠的一個說法,卻被溫家人打了一頓,還威脅要把民婦賣到青樓去……”
百姓們聽著,卻並不覺得奇怪。
溫氏這個人這些年在京都到底是什麼風評,他們很清楚。
季月的話,讓皇上也皺起了眉頭。
就連溫太師自己聽著,都覺得過分了。
可是在他的記憶之中,並沒有這樣的一段。
他看了一眼林知音,這又是她自作主張?
季月並沒有停止對他們的控訴。
“他們不但打了民婦,還押著民婦回到老家,見到了民婦的爹娘,警告我們不要再想著林誌遠能回來,拿用銀錢打發我爹娘,我爹娘不堪其辱,想要報官,又被他們打了一頓……”
“他們離開之後,爹娘曾經想過到京都告禦狀,結果一層一層的阻攔,讓我們筋疲力儘,我們雖然是商戶,積攢了一些銀錢,卻終究鬥不過官身,最終民婦選擇了放棄,忍氣吞聲活下去。”
“可是當地那些官員,似乎是得到了什麼人的指令,開始對我們一家的打壓,最終我們季家破產,爹娘也因為鬱鬱寡歡,雙雙病逝。”
“民婦實在是不甘心,再次來到京都,當林誌遠得知民婦的爹娘已死,起初還有些愧疚,結果又被溫綠汝看到,她大聲諷刺是民婦自己犯賤,才會連累了自己的爹娘……”
“當天晚上,就有人闖入了民婦的住處,意圖不軌,幸好民婦早有防備,已經提前跳窗離開。他們越是這樣,民婦就越是覺得不公平,為什麼他們可以隻手遮天,民婦隻是想要林誌遠給一個說法,他們就用了那麼激烈的方式,還反過來說爹娘死是民婦造成,這些年溫綠汝仗著自己是太師的女兒,丞相的妹妹,一貫跋扈,民婦並不是沒有見證……”
季月的話,讓百姓們更加恨這個溫氏,簡直就該千刀萬剮。
皇上穩定了一下心神,問道:“那你怎麼會成為林誌遠的外室?”
這也是溫家人和溫氏最想知道的。
季月說道:“不如讓林誌遠自己來說吧……”
皇上看著在地上始終耷拉著腦袋的林誌遠,說道:“林誌遠,事到如今,你還要逃避什麼?”
林誌遠慢慢抬頭,看著在季月身邊,怒目看著自己的季千帆。
諷刺啊,真是諷刺,他隻有這麼一個兒子了。
可是這個兒子,對自己恨之入骨。
“皇上,方才季月說的話,都是真的,一切都是因為臣而起,是臣貪戀榮華富貴,見到夫人之後,知道自己可以借著她平步青雲,才會故意疏遠季家,給他們帶來了滅頂之災……”
溫氏聽著很想打人,他承認這些,不是連帶著溫家所有的罪行都承認了?他憑什麼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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