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成軒被懟得唉聲歎氣,隻能把話題扯到死去的兒子身上。
不扯這茬還好,一提這個,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唐楚君臉色沉得隻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一聲“滾”。
時成軒又去瞧女兒,見女兒全程安靜地吃著飯,眉都沒抬一下。
他這才驚奇發現,自己這女兒養得真不錯,舉手投足間都是貴女才有的端莊矜持。
他敢說,這儀態,宮裡的娘娘都不一定趕得上。
心頭越發火熱起來。就他女兒這姿色,就他們家這門第,配個皇子也是綽綽有餘的吧。
誰說的到他這代侯府就要沒落了?但他沒敢把心裡話說出來。
就在這時,隨從進來報,“不好了,二爺!二爺不好了!”
時成軒拿著筷子的手隨著心臟一抖,“又怎麼了?”
“溫姨娘不給銀子,有人跑去官府告她了!”
時成軒心頭惱火,急急問,“什麼銀子?誰要告她?”
“二爺您不是讓小的當街杖打了侯府奴才嗎?溫姨娘叫圍觀的百姓把他們抬回府來,說好一人給十文工錢,結果抬回來以後,溫姨娘就賴著不給了……”
時成軒眼皮突突跳,連市井痞語都用上了,“這婆娘到底想乾什麼!”
一個人十文都不肯給,就算請了一百個人,又才幾個子兒!
時成軒氣得連招呼都沒打,就大步出了海棠院。
唐楚君望著一臉看笑話的女兒,“這也是你安排的?”
時安夏似笑非笑,“不是,女兒的手伸不到那麼長,溫姨娘自己發揮了。”
唐楚君噗哧笑出聲,不再問,繼續低頭用飯。莫名生出一種錯覺,這飯菜比剛才香多了。
荷安院裡,溫姨娘跪在屋中哭泣。
上首坐著久不露麵的老侯爺,時老夫人挨在他身邊坐著,側位上則是時成軒。
時老夫人拿了個茶杯砸在溫姨娘頭上,怒吼,“誰讓你私設香案祭台的?老身有沒有交代過,全府上下嚴禁再出現這些東西!”
溫姨娘頭上被砸起個包,痛得慘叫一聲,軟倒在地。
茶水衝淡了她頭上的血跡,順著頭發流到衣服上,留下一灘汙漬。
老侯爺已知事情經過,不由得疑惑,“本侯以為最可能私設香案的是唐氏,你一個姨娘起什麼勁兒?”
時老夫人和溫姨娘同時心頭一跳。
還好這會子時成軒怒氣衝衝道,“你們還不知道,這個賤人到底在外麵做了什麼!我這仕途前程怕是要被這賤人毀了!”
溫姨娘惶恐地將眼神投向時老夫人,“姑母,這件事您是清清楚楚的,興兒對那魏家姑娘……”
“賤人你還敢說!”時成軒一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才在薑大人那裡得了臉,馬上就被毀得乾乾淨淨,順手抓起茶杯也砸了過去。
這次茶杯砸到溫姨娘胸口上,力道大得直直將她砸得往後仰。
但誰也不關心她傷沒傷著,隻聽時成軒說唐楚君如何為他謀劃,差一點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