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婉晴想得挺美,琢磨著既然需要自己置換家什,就得動用母親的私庫。
唐楚君可不慣著大姑姐,“母親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事,任你怎麼狡辯還是件錯事。所以父親將母親的私庫充了公中,大嫂自己沒挪用一分,全用在了侯府上。大姑姐嫁出去了,是不知侯府的窘迫,就不必在這置喙大嫂了。”
時婉晴:“……”你到底哪頭的!怎麼不分好賴!
唐楚君喝了口熱茶,指著裝有鑰匙對牌的木箱子,慢條斯理道,“其實我們沒人想做侯府這個當家主母,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也就大嫂心善,勉為其難接了這爛攤子。當初我可是接了一天就嫌燙手,立刻扔出去了。”
老侯爺這時候鼻子裡“哼”了一聲,“你母親何止是換子,她還想要了本侯的老命!”
時婉晴徹底搞明白了,現在自己是在和整個侯府作對。要再扯下去,她可能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撐著最後辯解的機會,她道,“父親,母親一生敬您愛您,不可能真的下毒害您性命。許是母親偶爾想岔了,隻想讓您多歇會。她方法沒用對,父親您彆往心裡去。往後女兒會孝敬您,言兒也會孝敬您這個外祖父。”
時婉晴這番話應對極好,狡辯得情深意切,還搬出了孝心。尤其是她兒子的孝心,這對於老侯爺來說極為受用。
又聽她道,“言兒這孩子嘴笨,不善說好聽的話,但他的心是極好極好的。這一路成為案首,又拿下解元,彙州當地多少權貴都想把女兒嫁過來,但言兒都拒絕了。他說了,要等拿下會員才成親,並且要在京城成親。問他為什麼呢?他總說,自己的根在京城,外祖父在京城,待出息了,就要好好孝順外祖父。”
老人家哪聽得這個,瞬間被哄得眉開眼笑,“好,好好!言兒是個好孩子!言兒過來,讓外祖父好好看看。”
邱誌言依言上前,乖巧行禮,“見過外祖父,見過大舅母,見過二舅母。”
但見少年五官端正,清瘦溫雅。
他身上穿著藏青色長袍,束發簪冠極簡,眉色間略顯疲憊,一看就是晚上用功讀過書的。
老侯爺見著心生歡喜,對一旁侍候的福伯道,“去把本侯木箱裡那塊硯台拿來。”
片刻後,老侯爺將福伯取來的一塊上好端硯遞給邱誌言,“好好用功,做個有大誌向的人。”
邱誌言接過端硯深深跪了下去,“謝外祖父賞賜。”
老侯爺親自伸手將他扶起,又側頭對時安夏道,“夏兒,過來見過你誌言表哥。”
時安夏聞言便從唐楚君身後嫋嫋走出來,向著邱誌言微微一福,“夏兒見過誌言表哥。”
邱誌言也彎腰拱手回了一禮,“誌言見過夏兒表妹。”
老侯爺笑道,“這才對嘛,都是一家人,要和睦相處。”
兩表兄妹齊齊應是。
緊接著,紫茉和紅顏也上前與時安夏互相見了禮,一時氣氛變得融洽。
老侯爺便是這時候提了個破壞氣氛的話頭,“你夏兒表妹正在忙族學的事,以後咱們侯府也是有自己的族學了。再過幾日,各書院學府就要開始學術鬥試。誌言既是來京參加會試,就代表咱們侯府族學出戰吧。”
聽了這話,邱誌言和時婉晴互相看了一眼。
時安夏寒潭般清淺的雙眸蕩起一層笑意,臉上更是驚喜神色,“有誌言表哥代替咱們‘雲起書院’鬥試,那就十拿九穩了。誌言表哥必會光芒四射。夏兒再也不用憂愁侯府族學打不響名氣被淘汰了。”
時婉晴知不能再含糊,忙尷尬著起身,和兒子站在一塊,“父親……這真是……唉!女兒來前不知道咱們侯府有族學,還專門托人找關係才進的文蒼書院。早知咱們自己有族學,我又何必欠下那人情……可這,您看……”
老侯爺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裡,還指望優秀的外孫給侯府爭臉麵,誰知人家早就另有安排了。
還是時安夏善解人意,上前安慰著,“祖父莫失望,誌言表哥是塊金子在哪裡都能發光。雖然誌言表哥代表的不是‘雲起書院’,但他是外祖父您的外孫,這是誰也不能否認的呀。隻要他能贏下比賽,任誰不得誇一句咱們侯府出人才呢。”
時婉晴聽到時安夏處處都在維護兒子,又在幫著緩解尷尬,心裡著實升起了一絲隱秘的優越感。
俗話說得好,打鐵還需自身硬。要不是兒子足夠優秀,誰會這麼笑臉解圍?
她臉上堆滿了笑意,“夏兒說得對,不管我言兒代表哪個書院鬥試,歸根結底,他還是侯府的人。”
這很好慰藉了老侯爺希望子孫們都成才的心,他點點頭,“夏兒這丫頭乖巧,做事穩當,有大局觀,是個能成事兒的。”
唐楚君笑顏如花,手帕都擋不住那一臉得意,“父親耳清目明,看來申大夫是徹底治好了您的病。我女兒也真不知道像誰,做起事來呀,又聰明又利落。不像她父親腦袋空空,也不像我眼盲心瞎行事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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