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彆人,正是已嫁為人婦的陳家嫡長女陳夢嬌。
她分明十八歲的年紀,但看起來卻至少二十四五。
此女容貌並不出眾,但早年也算眉清目秀。
許是這些年過得實不如意,與夫君關係不睦,也無一兒半女傍身,又遭婆母日日搓磨。消瘦下來後,就顯尖酸刻薄之相。
岑鳶沉了眉眼,懶得與她搭話,隻站起身向著陳濟康道,“陳叔,我還有事,就不耽擱了。”
陳夢嬌悠悠道,“淵哥哥,你是因為我來了,才要走的嗎?我對你的影響力真的這麼大?”
岑鳶:“……”
陳濟康:“……”
兩個都喜歡直來直去的男子,顯然無法招架。
又不能給她揍一頓!且,無比震驚,一個嫁作他人婦的女子怎說得出這般不要臉的話!
哪怕陳濟康是她的父親,都覺得一張老臉被丟得乾乾淨淨。
就在兩人怔愣之際,陳夢嬌走近了,伸出手去觸碰岑鳶胸口上被匕尖戳破的衣裳。
她快,岑鳶更快。
一個踏步就躲到了陳濟康身後,一邊黑著臉,一邊腦子裡竟想起他家小姑娘說,“在咱們成親前,你到底會有多少爛桃花?”
天地良心!他可是躲得遠遠的,一點沒沾過。
那會子,陳夢嬌的手就那麼可笑地凝著沒收回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
陳濟康的臉色同樣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
作孽!作孽!
這個死女!就是專門來跟他作對的!
陳濟康是商人,腦子自然精明。他分明感覺到岑鳶今兒就是來找他商量成親的細節,但因為陳夢苒的出現,導致岑鳶改了主意。
他本就懊惱至極,正努力跟養子修複關係。
他對養子的感情是真的,但更多的是,心裡清楚來去如風的養子絕對是隱藏的權貴。
很有可能,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那種權貴。保不齊是富貴王爺的兒子流落在外,一旦起勢,權勢滔天。
他這是莫名其妙抱上了大腿。隻要他聽養子的話,老實一點,他這一生就能跟著養子創造出無數陳家祖先難以企及的輝煌。
誰知他的兒女真就沒幾個爭氣的,儘給他添麻煩,拖後腿。
陳濟康急,很急,伸手就一巴掌打在女兒臉上,“誰教你的規矩!一個出嫁的婦人整天往娘家跑!”
他到底沒說出“還動手動腳”這種傷女兒臉麵的話來。
陳夢嬌被那一巴掌打得……像個沒事人似的。
早在她對岑鳶無所不用其極時,父親就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打過她。
現在,嗬嗬,無所謂了。陳夢嬌從袖裡拿出一張紙,攤在陳濟康和岑鳶麵前,“我和離了,淨身出戶。”
陳濟康:“!!!”
這死女啊!這就真特娘的是來追債的!
岑鳶表情不變,既不震驚,也不關心。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不值得他費半點心思。
他這個人很長情。其實長情的背麵是冷情。
無論是在鋼筋混凝土鑄造的現代文明都市,還是在冷兵器時代,他一直被人說冷情,冷心,像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人。
岑鳶報恩是不假,但當時他隻是想借陳家養傷,以躲避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