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馬車駛離如意街好長一段,姚芬才拍著胸口重重舒了口氣,問女兒陳夢嬌,“東西你都擱哪兒了?”
陳夢嬌一直低頭流著眼淚,抽抽著難過極了。想著岑鳶絕情的樣子,隻覺一顆心又痛又澀。
許是從和離回府被岑鳶一腳踢得撞倒古董架開始,又或是從她被流民汙了清白,到被公主拒絕她入府為妾,她就一直有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
她過不好,誰也彆想過好。她得不到岑鳶,誰也彆想得到。
終於,機會來了。
姚芬見女兒隻顧著哭,不由得加重了聲兒,“你到底把東西扔哪了?穩妥嗎?”
陳夢嬌咬了咬嘴唇,用帕子擦拭臉上的淚痕,“我扔在去淨房路上的荷塘裡。”一時沒忍住,又不爭氣地流下眼淚,“母親,淵哥哥會沒事吧?我這心裡有些不好受。”
“不好受?”姚芬陰戾地看向窗外,冷哼一聲,“他可想過我們心裡不好受呢?你瞧瞧他剛才那樣子,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過我們一眼。他竟然要給姚笙那賤人打理產業!我倒是要看看,他還有沒有命替姚笙打理產業!”
陳夢嬌和陳夢苒齊齊又哭了。
姚芬一路聽女兒的哭聲聽得煩,不耐道,“等事成後,公主那一大家子死路一條。至於岑鳶,到時把他弄傷弄癱,你們要喜歡就養著玩。”
姐妹倆聽母親這一說,才雙雙止住了眼淚。
“真的可以?”陳夢嬌欣喜若狂,仿佛岑鳶已是囊中之物。
陳夢苒卻狐疑,“母親,你不厭惡父親那新歡了?昨兒你過去一趟,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姚芬麵色一沉,斥一聲,“不該問的彆問,你隻要知道,要不了多久,咱們家就要飛黃騰達了。”
陳夢苒又歎口氣,“想不到七姨命還挺好,連皇上都知道她,竟然肯把葉家的財產都給她。”
陳夢嬌悠悠道,“所以才該死,全都該死。”
陳夢苒到底膽兒小,“你小聲點,我說的可是皇上。”
“皇上又如何?”陳夢嬌眼裡燃著瘋狂之色。
如果真像母親所說的那樣,殺了公主,把岑鳶弄癱,她願意養他一輩子,不離不棄陪著他。
遲早有一天,淵哥哥會知道這個世上,誰才是對他最好的人。
她會證明給他看。
至於她四妹……陳夢嬌冷睨了陳夢苒一眼,又將視線移開。
想和她搶淵哥哥,也是不能留的。
陳夢苒被姐姐那一眼看得全身都不由自主打起了顫。她有種感覺,姐姐想弄死她。
她不由自主偎向了母親,還是忍不住在大熱天裡背脊發涼。
可她母親姚芬的心思卻早已飄遠,目光熱烈地看向窗外。馬車輕過一處又一處權貴府邸,那些真正的權貴世家多惹人眼紅啊。
她再也不想住在周圍都是商賈的地方了,無論她們陳家如何實現了階層跳躍,隻要一天住在那片以商賈為主的地方,就一天脫不了商賈的外衣。
姚芬看中了一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