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的念頭剛起,北翼人就放下心來。
因為塔路第一箭穿過了銅錢方孔,箭卻沒有插入靶中。
“零環!”
北翼全場歡呼,小紅旗飄起來飄起來。
塔路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騎在宛國的優良戰馬上,分明看起來如天神降臨。
可表現卻不如人意。要知這一箭零環,從理論上講他已經失去了角逐頭名的機會。
魏嶼直可是射出了八十九環的好成績。他隻有在後麵九箭的機會中,每箭都命中靶心才能逆風翻盤。
早前訓練時,他就算隻得一環,也不可能會把箭掉地上。
今日竟連平時的表現都不如。這怪誰?
塔路遠遠恨了一眼拘無重。
是他!是他賽前擾亂了自己的心神!當然得怪拘無重。
哥洛跑過來安慰,“塔路哥哥,後麵還有機會,你不要灰心。”
這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就像一耳光扇在塔路臉上。
塔路騎在馬上,抬腳就向著哥洛踢去,“滾開!”
他策馬傲慢而去。用傲慢的神色來掩蓋內心的慌張,這是弱者的表現。
他心裡清楚,可他還是忍不住這麼做了。
哥洛被踢倒在地,伏令過來扶起他,懶懶道,“都說了不要過去惹他,你偏不信我的話。”
哥洛噘著嘴兒,好生羨慕北翼那幾個勾肩搭背的少年。
他們真的好友愛,好團結啊!
他也想這樣!
那幾個友好少年,現在正在盤算。
“他如果後麵每箭都中靶心,還是能贏我的。”魏嶼直一臉凝重。
唐星河現在看他無比順眼,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吊兒郎當的,“用我表妹夫的話來說……”
馬楚陽默契接話,“那還是洗洗睡吧,夢裡啥都有。”
塔路陰沉著臉,縱著馬兒跑起來,腦子裡隻想著贏,要如何把那個叫魏嶼直的少年踩在腳底。
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就朝著魏嶼直惡狠狠地看過去。
魏嶼直和唐星河,以及馬楚陽立時全體惡狠狠瞪回去,像一群奶凶奶凶的小狼。
為了配合這個表情,馬楚陽和唐星河兩人還同時“嗷嗚”了一聲。
這一刻,塔路那張原本少年的臉也徹底陰狠猙獰起來,嘶啞著吼一聲,“駕!”
隨著拘無重心裡暗道一聲“完了”,塔路那支再次射出的箭竟連方孔都沒穿過去就掉在了地上。
當然,這掉不掉的,反正也是零環,倒沒什麼區彆。
可作為一個箭手,一個宛國箭手,這個項目的設置都是宛國提出的,他竟然連銅錢方孔都沒穿過,這就是極大的侮辱。
塔路的心靈受到了重創,第三箭拉弓的時候,手被弦割出了血。
零環!
零環!
零環!
直到第八箭時,塔路的箭才終於堪堪從方孔通過,歪歪插在靶上,勉強沒掉,拿下兩環。
第九箭,零環。
第十箭……又沒過方孔。
全場安靜得震耳欲聾。就是那種北翼人想歡呼都不好意思歡呼了,畢竟禮儀之邦,多少還是有點包袱在身上的,就憋著,真的憋出了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