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村裡大喇叭又響了。這次喊話的不是小周,而是村長親自出馬。他一遍遍吆喝,要求每家每戶必須來一個人,晚上7點開村民大會。
作為無憂鄉的新任村民,劉悅川也被邀請參加。她這時才知道,小食堂還兼職做小禮堂,村民大會就在這裡開。
小食堂被簡單布置過,對門的位置放了張桌子,桌後依次坐著六七叔,楊千舸,村長和小周,還有另外兩位村委會的工作人員。
對麵是一排排椅子,劉悅川到時,村民已坐滿大半。牟映青也來了,坐在最後一排,劉悅川才在她身邊坐下,楊千舸站了起來。
他穿著工作時的製服,氣宇軒昂地和村民講道理:“……私自占用綠化帶是違法行為,這種行為和偷路燈性質一樣。
我不追究破壞綠化帶的責任,但是你要在兩天內把菜拔了,超過這個期限,護林隊把菜當雜草處理。
村長則板起臉嚇唬人,大嗓門喊著:“真丟人啊,咱們村竟然有投機倒把的壞份子,家裡自留地不夠你種嗎!誰乾的自覺點,趕緊把菜處理。等我們查出來是誰,今年不發村民福利!”
自然沒人承認菜是自己的。村民交頭接耳起來,牟奶奶不服氣:“地不就是讓人種莊稼的,不種莊稼改種草是什麼道理。還偷路燈,嚇唬人是吧。”
她輩分大,村長不敢和老太太說重話,衝牟映青老爸使眼色。牟老爸趕緊推牟奶奶一把,讓她閉嘴。
當天晚上,劉悅川難得沒有專心學習,不住看向案發現場。雖然海邊風大,但來海邊溜達的人比以往都多,大家都想知道犯下如此重案的是誰。
劉悅川見牟映青要回房間睡覺,問:“你不好奇?”
牟映青才擦了晚霜,輕輕拍著臉頰:“這人又不傻,還能當眾收菜?肯定選深更半夜,沒人的時候來。”她晃晃手機:“我在樹林上架了兩個攝像頭,等明早起來,水落石出。”
劉悅川好奇:“你要讓他賠攝像頭嗎?”
牟映青拍完臉,改揉頭皮:“肯定要賠的。畢竟我的人設是艱難維持生計地落魄旅店老板。實際操作嘛,這人的認錯態度決定我會報原價,還是給個骨折價。——你彆整天看這些怎麼和人說話的書了,你學學中醫,回頭教我有償請教怎麼永葆青春。”
兩人說笑了一會,牟映青去睡覺了。
劉悅川也想睡覺,可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菜地疑案。她終於忍不住了,親自探查案發現場。
現場烏漆嘛黑,甚至看不到牟映青新裝的監控。重新躺回床上,劉悅川突然意識到,自己變得八卦。
一定是村裡娛樂項目太少,才看什麼都新鮮。劉悅川想著,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劉悅川和平時一樣早起,卻不像平時一樣早早上班。她實在好奇罪魁禍首,等著牟映青的監控。
牟映青比平時起得早,無精打采地晃到她麵前。
劉悅川滿眼期待:“抓到了嗎,是誰?”
“嫌疑人沒有,傻孩子有一個。”牟映青把手機遞給劉悅川:“我寫了個小程序檢查昨晚的監控錄像,沒人過來。”
監控畫麵裡隻收錄了一張臉,是劉悅川的。
牟映青調侃道:“好奇心挺重啊,小劉醫生。”
劉悅川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她把手機還回去,說:“也許今天就來了。”
牟映青歎氣,看起來已經不抱希望了。
大半個上午平安無事,臨近中午,新麻煩來了。
當時劉悅川正在寫文件,張曼曼趕著擎擎過來通風報信:“綠化帶的事鬨大啦,鎮政府來人。”
她把劉悅川拉到門口,指著村委門前的黑色轎車:“鎮長親自來了。大楊哥剛被叫過來。”
劉悅川不解:“鎮長怎麼會知道?”
張曼曼猜:“可能是路過,也可能是特意檢查。”她丈夫是護林員,她了解相關信息:“四五月份,有清明祭祖,還有五一小長假踏青,對森林防火要求很嚴格的。”
張曼曼猜錯了,鎮長不是偶爾路過,也不是特意檢查,是綠化帶這事被人舉報了。
正值森林防火的重要時期,這件事牽動上頭的敏感神經,就算平日對楊千舸照顧頗多,負責人也明確表示,本周以內,如果楊千舸沒處理好這件事,要全市通報批評。
小周是村裡相關負責人,也挨了通數落。
作為投身新農村建設的高端優質人才,鎮長離開前,特意來醫務室探望劉悅川,誇她有奉獻精神,還問她在無憂鄉習不習慣。
劉悅川向來不擅長應對這種場合。她見人群後的小周和楊千舸神色都不太好,便說;“其實不是很習慣。”
鎮長臉色有些微變化,劉悅川又說:“村委會的小周和護林隊長楊千舸,在生活和工作上,幫了我很大的忙。”
她後麵幾個字是用無憂鄉方言講的,發音很奇怪,把鎮長逗笑了,對劉悅川說:“你們都是好孩子,以後相互學習,共同進步。”
等鎮長離開,小周跟村長回辦公室繼續挨罵,楊千舸留在醫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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