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舸試探了幾句,鄭頌揚果然不知道劉悅川的手出了事。
在他看來,整件事是這樣的:劉悅川卷死卷活進了夢想中的醫院,因為和他吵架,一怒之下跑來偏遠鄉村做村醫。
還把自己想得挺重要。楊千舸問:“她為什麼和你吵架?”
鄭頌揚支吾半天,沒好意思說出口:“……就,男女朋友哪有不吵架的。……以前我也這樣,她都沒生氣,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說明她來無憂鄉,和你沒關係唄。”楊千舸趁機打擊情敵。
“不可能。”鄭頌揚堅決不信,“我們以前約定過,等她退休後,就找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子隱居,最好還是邊陲小鎮——”
鄭頌揚很內疚,“我這次肯定讓小劉老師特彆傷心,她都提前退休了。”
楊千舸明天還要上班,沒工夫陪情敵傷春悲秋。他剛有睡意,小腿被人踢了一下。
鄭頌揚問:“你怎麼不說話!”
鄭頌揚不知什麼毛病,喜歡往人身邊湊,楊千舸又不喜歡和人離得太近,鄭頌揚一靠近,他就後撤。偏鄭頌揚沒一點自覺,見他後撤了,自己也擠過去。
楊千舸睡在外側,一直往後退,幾乎躺床邊上了。鄭頌揚這一腳,直接把他拱到地上。
楊千舸之前出任務都沒遭過這種罪。他爬起來,有些生氣:“大晚上不睡覺,瞎折騰什麼!”
鄭頌揚有點委屈,“我和你說話,你為什麼不理我。”
楊千舸把他趕到床裡邊,沒好氣地問:“你問什麼!”
他才躺好,鄭頌揚本能反應似的,又湊到他身邊。他真想把這人趕走,可轉念一想,他趕走鄭頌揚,這家夥隻能去擠劉悅川。
……算了,這種苦還是自己吃好了。楊千舸正想著,又聽鄭頌揚問:“你說,我和小劉老師為什麼分手啊?”
楊千舸無語:“戀愛是你談的,我能知道什麼。”
“也對。”鄭頌揚沉默許久,楊千舸以為他睡著了,又要睡去,卻聽鄭頌揚有些委屈地說:“我看見了,悅悅的洗手台上,有你的牙杯和牙刷。”
“我在她家洗漱。”楊千舸不知道他委屈什麼:“不是已經告訴你了。”
“她都沒放過我的!”鄭頌揚不滿地看著楊千舸:“太不公平了,她莫名其妙甩了我,馬上又開始一段新感情——”
楊千舸不想他把劉悅川說成一個對待感情輕浮的人,打斷他:“真是莫名其妙嗎,你們當初為什麼吵架?”
鄭頌揚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他才悶聲說:“小劉老師才不和我吵架。她每次生氣,都冷暴力我。”
劉悅川以前是這樣的嗎。楊千舸回想記憶裡的劉悅川,突然想起一件事,“劉悅川以前不是住宿舍嗎,放你的牙刷乾嘛?”
鄭頌揚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我不管,反正你有的,我也要有。”
他一個人念念叨叨的,聲音太小,楊千舸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不過他聲音挺助眠的,沒一會功夫,楊千舸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覺得有人摸自己胳膊。他隻當自己睡迷糊了,迷迷糊糊中想起來,身邊還躺著另一個人。
他立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本能坐起來。
不能他罵人,鄭頌揚惡人先告狀,“你睡眠質量也太好了,我推了好一會你都沒醒。快快快,帶我去衛生間,我晚上水喝多了,現在憋不住啦!”
楊千舸忍著怒氣,“廁所就在外麵,不是指給你看了嗎!”
鄭頌揚可憐巴巴的:“我,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