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音垂著眼皮,沒有出聲。
後車廂內,隻有霍厭離的聲音還在繼續。
而她,則像是一個忠實觀眾,靜靜聽著。
霍厭離從四年前,她生下小隱後離開,再到老夫人得到這個消息,大病了一場,平靜敘述。
挺到老夫人當年因為她,直接進了急救室,虞音垂著的眼皮垂得更低了。
後來。
老夫人醒來,霍家大伯早就已經主持著給她完成了下葬。
老夫人大病初愈,便一個人去霍家墓園陪了她很久。
霍厭離盯著虞音垂著的側臉,聲音有些低:“如果那時,主持下葬的人是我,或許,我早就發現,你還活著的事了。”
虞音垂著眼皮,悶悶出聲:“我去過霍家墓園,裡麵沒有我的墓……”
像是在鬨脾氣,等大人來哄得小朋友,
連虞音自己都沒注意到,她說話時,語氣帶著一點埋怨,又帶著一點委屈。
虞音的聲音落下後。
霍厭離停頓了一瞬,他盯著她,忽然笑了一下,語氣之中帶上了一抹苦澀:“嗯,你去的時候,霍家的確已經沒有霍家少夫人的墓了,因為,在你去之前,我剛讓人把墓挖開。”
虞音楞了一下。
那天,她抵達霍家墓園的時候,的確見到了一座剛剛挖開,還沒填上的墓。
可她從未想過,那個墓會是……
想到什麼,虞音的眼神又變冷了,她緩緩抬起頭,盯著身邊的霍厭離:“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如果當年,你真的在意哪怕一點,就不會讓大伯去主持下葬了。”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
駕駛座上,正在開車的許飛,硬著頭皮插話:“虞小姐,您誤會了,不是我們先生不想主持您的下葬,是因為我們先生他……”
話還沒說完。
霍厭離就抬眼,盯了許飛一眼。
許飛吞了吞口水,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虞音皺眉,目光落在許飛的方向:“說。”
許飛乾笑了一聲,生怕被霍厭離製裁,乾巴巴出聲:“虞小姐,您還是自己問我們先生吧……”
虞音眉頭皺得更緊了,她盯著霍厭離。
霍厭離很坦然地與她對視,眼底沒有太多波動:“其實你說的沒錯,如果當年,我強勢一點,要求開棺驗屍,或許,就會是另一個結果了。”
他的眸色有些深。
裡麵有很複雜的情緒在翻湧。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虞音有些不適應了,她彆開臉,扭頭看向車窗之外:“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追究了,霍厭離,那份離婚協議,你記得簽個字,我們把四年前沒辦的證,補上吧。”
霍厭離的眼神暗下去:“如果,我不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