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瑾捂住額頭,儘管疼痛難忍,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不移。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依舊平靜:“我已經說過了,若您要強行退還聘禮,我寧願以死相逼。硯之沒有錯,顧家沒有錯,我不會因為他們的困境而放棄婚約。”
林敏才無力地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再怎麼說也無法改變女兒的決定。
見她如此執拗,哪怕頭破血流也不肯妥協,他心中再多的憤怒,也已無法發泄。
“罷了!”林敏才最終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疲憊,“你既然如此固執,那我也不再管了。但你記住,若將來顧硯之真的有個好歹,你不要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說完這句話,林敏才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步伐沉重,帶著無法掩飾的無奈與失望。
門“砰”地一聲被關上,室內又恢複了寂靜。
自此之後,林敏才每次外出歸來,神情都比上一次更加沉重。
無論是上朝議事還是應酬場合,他總會聽到人們含沙射影的調侃,話裡話外都在提醒他顧家已經大勢已去。
甚至有些人明裡暗裡勸他趁早退婚,免得被顧家牽連,這讓他心中無比憋屈,卻又無力反駁,隻能強忍著那些諷刺,苦悶地閉口不言。
林恒哲也聽到了外麵那些傳言,特彆是在得知林穗瑾以死相逼,撞傷自己以保住聘禮時,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他小心翼翼地來到林穗瑾的院子,看到惜月和惜星站在門口守著,臉上掛滿擔憂。
“恒哲少爺,您來了。”惜月輕輕行禮,壓低聲音說道,“姑娘在屋裡頭呢。”
林恒哲眉頭緊鎖,心中一陣心疼,點了點頭:“我進去看看。”
他輕輕推開房門,看到林穗瑾正坐在床邊,手裡捧著一本書,但她的眼神空洞,顯然心思並不在書頁上。
額頭上隱約可見腫起的紅印,讓她平日裡溫婉的麵容帶著幾分憔悴。
“姐姐……”林恒哲輕聲喚道,聲音中透著關切。
林穗瑾抬起頭,看見弟弟走進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恒哲,你怎麼來了?”
林恒哲走近幾步,坐到她身旁,目光凝視著她的額頭,忍不住心中一陣酸楚:“我聽說了你為了保住聘禮,居然撞傷了自己……姐姐,你何苦呢?”
林穗瑾抿了抿唇,輕輕歎了口氣,低聲說道:“父親要退婚,我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阻止他,但你放心我收著力道呢。”
林恒哲的心中湧起一陣難言的複雜,他明白姐姐對顧硯之的情深意重,卻不忍看到她為此傷害自己。
他從懷裡取出一盒藥膏,輕聲道:“你這樣做,父親雖不再堅持,但你自己卻吃了大虧。我給你上藥吧,彆讓傷口留下疤痕。”
林穗瑾愣了一下,看著弟弟那溫柔而專注的神情,心中泛起一絲溫暖。
她輕輕點了點頭:“好。”
林恒哲動作輕柔,細心地為林穗瑾塗抹藥膏,動作間透著深深的關心。
林恒哲心中明白林穗瑾的性格,知道自己再多勸說也無濟於事。
他沉默片刻,低聲說道:“無論如何,姐姐不要再這樣傷害自己了。若有任何需要,記得告訴我。”
林穗瑾看著弟弟那關切的目光,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你,恒哲。”
等處理完傷口後,林恒哲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回去之後,林恒哲便讓手下的小廝將林穗瑾為了保住婚約、不惜以死相逼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