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院成功澆築出一根長六尺、直徑三尺的大鐵管,範祥初時滿心歡喜,然而很快便陷入了沮喪之中。
因為鐵管的重量遠超他的預料,若要將其插入江底,最少需三十根這樣的鐵管。但把三十根連接起來,其重量便已然堪稱天文數字。究竟有何辦法能讓它筆直地插入江底呢?
範祥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一副愁眉苦臉。
周大成見範祥這般神情,便知他定是遇到了想不通的難題,笑著問道:“範秀才(範祥曾中過秀才),何事讓你如此困惑?”
“唉……我著實未想到這鐵管造出來竟會如此沉重。周大匠,倘若三十根連在一起,可有什麼東西能將其吊起,使其筆直插入江底呢?”範祥絞儘腦汁也想不出解決之法。
“三十根連一起?”周大成有點驚訝,笑道:“不過你也不用著急,我們武器院若遇難題,便去請教陛下,通常都能迎刃而解。”
“陛下竟如此厲害,連你們工匠之事也懂?”範祥頗有些不信。
“有些事不便與你言說,反正就是如此。”
兩人正說著話,秦良走了過來。“二位,鐵管製造得如何了?”
周大成答道:“秦大官,鐵管已造出,但如今範秀才遇到難題了。”
範祥緊接著說:“秦大官,能否帶我去見陛下?”
“陛下命我前來,正是看看你們有何難題需幫忙解決。既然如此,那就隨我走吧。”秦良轉身離去。
範祥連忙拽上周大成跟上,“周大匠,造鐵管之事我說不清楚,你也一同前去吧。”
周大成無奈地苦笑……
紫宸殿內,範祥將難題一一道出。趙立慶略作思索後問道:“大成,武器院的滑輪能吊起一根鐵管嗎?”
周大成回道:“陛下,四個人推動轉盤便能吊起。”
“你打算用何種方法將鐵管連接起來?”趙立慶看向範祥。
“陛下,製造鐵管時將一頭造得小一些,連接之時先塗上桐油,再大頭套小頭,如此即可。”範祥雙手比劃著解釋道。
趙立慶明白了他的難題所在,不過仍有辦法解決。“嗯,這個方法可行。給鐵管加上幾個耳朵,用於綁繩子。施工時用四條大船一同吊著鐵管便可。”
聽完皇帝之言,範祥瞬間豁然開朗。鐵管上的耳朵可綁繩子,防止兩根鐵管脫離,用四條船一起吊著鐵管也能確保鐵管筆直往下,躬身說道:“陛下才思敏捷,草民佩服之至。”
趙立慶問道:“朕聽說你中過秀才,為何老是自稱草民?”
“陛下,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後來考了三次舉人都未考上,也就心灰意冷了。”範祥無奈地歎氣。
趙立慶笑道:“彆灰心,隻要你把橋造好,朕讓你當尚書都可以。”
“謝陛下,草民並非那塊料,隻想把橋造好。”
“如今也無法立刻動工造長江上的橋。”趙立慶微微蹙眉,“這樣吧,你以後便是工部的郎中,專門負責造橋之事。先去鄭州那邊考察一下如何建造一座跨黃河的大橋。”
皇帝一言既出,範祥頓時懵了,一下子就成了六品的工部郎中。他連忙跪下:“陛下,草民何德何能,一下就被任命為工部郎中,草民惶恐不安。”
“起來吧,朕用人隻看有無真才實學,好好做事即可。”
“是,謝陛下。”範祥站起身來,躬身說道:“陛下,要造黃河大橋為何不在汴京這邊,而是要去鄭州呢?”
“這兩年疏通河道,汴京這邊的河道裡土比較鬆,鄭州那邊則比較難挖。朕覺得那邊更為合適。”趙立慶也未看過疏通河道的資料,隻是知曉後世造第一條黃河大橋時,似乎便是這個原因。要不也不會把省會搬到鄭州去。
“臣明白了,陛下還有何吩咐?”
“你先去鄭州考察黃河。要造長江大橋還有許多事要提前準備,這些朕來安排。”趙立慶蹙眉想了一下,朝殿外喊道:“秦良。”
秦良立刻出現,步入殿內,躬身道:“官家。”
“帶範郎中去工部,再安排好範郎中生活起居之事。”趙立慶又對範祥說道:“範郎中,朕期待你的好消息。
“是,陛下,臣告退。”範祥和周大成跟隨秦良離開了紫宸殿。
“陛下,圖畫好了。”女官蘇婉容和韓靈微蓮步輕移,捧著一幅圖緩緩來到趙立慶身邊。
趙立慶微微抬眸,說道:“嗯,放到圓桌上。”隨後,又朝殿門口大聲喊道:“林檜,去禮部請鄭尚書過來。”
不多時,鄭雍便匆匆來到紫宸殿。隻見皇帝正站在圓桌旁,凝視著桌上的一張圖紙。
鄭雍走近,躬身行禮道:“官家,不知召臣來所為何事?”
趙立慶微微側首,“鄭尚書,來看看這張圖紙。”
鄭雍靠近一看,心中微微一驚,這分明是一座帝陵的圖紙,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躬身說道:“官家,大宋的規矩是不提前修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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