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騎拉帝納的懷裡,寇茹幾乎沒感覺到有什麼顛簸。
兩側的環境飛速後退,很快寇茹就再一次聽到了海浪在沙灘上來來去去的聲音。
“小心腳下。”
騎拉帝納將寇茹輕輕放下,後者單手捋了捋頭發,環視四周。
不久前她醒過來時候的灘塗地,此時已經被反著光的海浪給掩蓋。
踩在冰涼的黑沙灘上,寇茹朝海邊靠近了幾步。
“海的儘頭還是這片墓地。”
騎拉帝納單手插兜說道。
“原來這裡的風景要更好些。”
“人類還有寶可夢,天氣暖和的時候會在這兒玩水。”
“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人撐船。”
騎拉帝納的話中透著緬懷,還有著無可奈何後的坦然。
“是嗎。”
“在這裡被分割出來後,我記得有個人類幼崽曾問過我,什麼時候能重新見到太陽。”
“我忘了當時我說了什麼”
海浪不知疲憊的往返,不停衝刷漆黑的沙灘。
“後來,他的寶可夢率先被汙染,沒過多久他也沒能逃避的了。”
凝重的氣氛掃清了殘留寇茹心底的那點旖旎。
她很想說點什麼安慰騎拉帝納,但又覺得對現在她來說安慰之類的話,早已沒有作用。
短暫的沉默後,騎拉帝納語氣不變的接著說道。
“不久前我還會沿著海岸線巡視,但在這兒淪為墓地的幾年後,或者幾十年後”
“我便很少繼續那麼做了,因為這座島的海岸線絕大部分都是難以攀登踩踏的峭壁,除了被汙染者沒人能在那種地方生存。”
“而且路不是很好走。”
騎拉帝納指了指遠處仍舊向前蔓延的黑色沙灘說道。
“往常我隻是站在岸上,粗略的打量一眼這裡,看看有沒有幸存者試圖出海。”
“並且辨彆他們是否是幻覺。”
“有幾年我經常看見海麵上有人類做的那些玩意兒,應該是叫做船、筏子之類的東西。”
“可當我飛過去,卻又怎麼都追不上它們,直到它們消散。”
“有幾次我追上了,卻猛的發現自己觸動了封印,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島上。”
騎拉帝納有說有笑饒有興味的跟寇茹說起這些,好像幻覺、幻聽本身就是什麼有趣的事。
“某一次,在島嶼另一端我碰見了一個幸存者,當然是幻覺,但當時我並不知道。”
“他不會被汙染,冷靜又理智,還從頭到尾經曆過島嶼死掉的過程,許多事情跟我看法一致,我們聊的很投緣,但他拒絕讓我把他帶到巢穴,而且說話的時候總是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靠著牆。”
“我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可他還試圖爭辯,說自己這樣做是為了不會被汙染,說什麼角度符合天體、什麼姿勢合理健身”
騎拉帝納一邊笑著一邊跟寇茹一塊踩在沙灘上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