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月過去了。
自從塞爾婭藏身於石玄玉發圈中,被他用神念掩蓋氣息後,光精靈塞爾絲就沒再來上過課,聽說是病了。原因不明,危在旦夕。
就這樣,在這一個月後的如今,奄奄一息的光精靈來到石玄玉麵前,據說是有心願未了,來找老師說話的。
“我…想…雕……刻…完…。”她吃力的說著自己的願望。
“然後呢?你準備好自己的後事了?”石玄玉麵無表情的問道。
塞爾絲身邊的人都在哀傷的抹眼淚,今天連女王都過來了。她們聽著石玄玉那不近人情的言語,各個憤恨不已,怒視著他。
塞爾絲愣愣的看著石玄玉,不明白老師為什麼要這一問。
“不明白嗎?我教你們的雕刻是用心雕刻的,如今你這副樣子,早已沒了心,就算勉為其難的刻出了自己想象中的作品,也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失敗品。”石玄玉認真說道。
塞爾絲低下了頭,不再說話。她聽懂了,如果找不回自己丟失的那部分,她身體不會好,她也不可能會好。
可自己到底丟了什麼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從出生起,她就知道,她不是一個人,或者說,她和某個地方的某人共同擁有著一個心,一個靈魂。既是一體兩人靈魂,又是兩體一靈魂。
總之就是,分不開,割舍不去,一體兩麵,不能分彆的感覺。
但是如今,她消失了。完全感覺不到了,然後她就像被摔壞的瓷娃娃,永遠也好不了了。
“我,我要去找到她。”沉默許久,塞爾絲突然抬頭,用儘她如今的全力,大聲說道,就好像這樣可以為自己打氣一樣。
“不行,你身為王族,怎可離開城堡。”女王堅定的說道。
“可不找到她,我會死的。”塞爾絲默默流著眼淚,哽咽的說著。
如今她滿麵紅光,看上去精神好極了。
“回光返照。”石玄玉不緊不慢的邊觀察邊說道。
“你不開口,會死啊!”
人群中,有一名侍者小聲嘀咕著。
“你如果硬是要離去,那就又被剝奪王族身份。”女王強硬的說道。
塞爾絲低頭思考著,許久她才抬頭說道“可以。”
“你想清楚了?一旦剝奪,再也沒有後悔可言。”女王再次確認道。
塞爾絲很認真的用力點著頭。她已經想明白了,與其帶著王族身份死去,不如帶著普通的身份活著。
“老師,你會等我吧!”塞爾絲希冀的望向石玄玉說道。
“不會。等你沒了王族身份,你也進不了這個城堡了,而我也出不去。所以我為什麼要去等待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約定。”石玄玉說的非常直白。
“陛下,我可以在失去王族身份後,離開前再見老師一麵嗎?我真的很想雕刻完這件作品,就這一個願望,可以嗎?”塞爾絲又轉頭懇求起女王陛下了。
“嗬,你如今還沒被剝奪王族資格,就連阿姆都不叫了?還指望我同意?”女王冷笑一聲,緩緩閉上眼睛,揮手,示意身後的侍者,帶走塞爾絲。
塞爾絲非常著急,拚命掙紮,但卻根本沒有力氣掙脫束縛。
在遠處,一聲尖聲厲叫傳來,然後就又再次寂靜無聲了。
女王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石玄玉,然後便帶著人離開了這裡。
等人都走光了,石玄玉才起身,開始慢條斯理的打掃著房間。
丫頭在他身前出現,手上托著一隻很小很小,奄奄一息的精靈,直撇嘴“你說這是賣身給那棵樹了嗎?精靈本該是自由的象征,哪像……”
石玄玉抬眸看了丫頭一眼,犀利的目光將她還要說下去的話,給堵在了喉嚨間,不上不下,怪難受的。
他伸手接過小精靈,又看向丫頭。
“喏,給你,真是的,我是這種人嘛。”丫頭不滿。
“山水珠彆丟了。”石玄玉認真說道,說完,就揮手趕丫頭走了。
“切…”
丫頭有些不滿,不過也不敢說什麼,趕緊回老精靈的住處,繼續假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