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著教育也隻會被當做嘮叨的耳旁風,在這方麵的經驗格外豐富的老人,還是將話題重新拽回當下,然後迎來對方無辜的表情來:
“什麼?我是來求教之前源石嵌合的第三步驟技術的。”
“……”
麵對對方那副‘我太想進步了’的神情,饒是閱曆深厚的老山羊也一時辨不出真假來,隻是假咳了一聲問:“那你呢?伊芙利特。”
他看向那與愛麗速子一樣都是交換實習生,且與實驗體有著相同代號的大女孩,倒是並不覺得奇怪。
畢竟委實說,frt/伊夫利特本身是個具備特殊含義的名號,尤其是在薩卡茲的炎魔一族文化中——其力大而狂暴,頭生雙角,居住於不見天日的地下,全身包圍在火焰之中,作為真正的英雄,隻有王才能降服的尊貴存在。
這樣的名號反而很容易被借用,畢竟不論哪片土地,英雄的名字都總是會有人試圖再現。
而這位實習生也正是一位薩卡茲。
……是薩卡茲嗎?
望著那毫無疑問生著魔族的角與尾的女孩,一時有些恍惚,竟還莫名其妙的懷疑起來。
自己真的是老了……他難免如此感慨著,為自己刹那的懷疑啞然失笑。
炎魔作為薩卡茲古老而強大的一條支脈,早已斷絕,正因如此大家才會對那一片小小的‘王庭炎魔’的力量結晶趨之若鶩,更被他試圖用以進行‘奇美拉’的再現。
相較之下,這個有著伊芙利特這份工作代號的薩卡茲,倒像是什麼崇拜滅亡了的旁支族群榮光的叛逆少女……倒是有那麼點年輕人的朝氣,放在愛麗速子與奧利維亞之間,倒像是一個作為‘正常人’的分界線。
“你是想要安慰那與你一個代號的患者嗎?”
“安慰…?”
那在方才都沒有參與對話,也沒有關注對話,就隻是隔著玻璃望那病床上哭鬨的孩子,目光倒是複雜得讓老山羊都有些看不懂的女孩,聞言而回首,再聽則茫然,隻是重新望向那孩子時,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了吧。”她說。
“她需要的也不是安慰。”
“……沒錯,你也應該聽進去,奧利維亞。”出乎預料地在對方這兒聽到如此實際靠譜的回答,老人都免不了怔了一下,卻也不忘教育他寄予厚望的門生。
“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單純的話語也是缺乏意義的,但你想要證明你真能與她們感同身受的話,又該怎麼說呢?”
他走到桌邊,端起自己的保溫水杯來,輕呷了一口,沒去看對方那無措的神態,隻是繼續悠悠道:
“不要去說,也不要去試圖做點什麼,當她們真正懂事,懂得回頭看的時候,就會懂的,到那時候,她說不定還會感謝你,感謝我們,感謝我們給了她這樣一個……怎麼了嗎?伊芙利特?”
他注意到那位員工忽然扭過頭來看自己的動作,倒也不難想到自己這番話對年輕人而言大抵難以接受。
但那又如何呢?
科研領域總是會遇上這樣的事,當你還在鑽研某個項目的時候,另一個人卻發表了與你方向截然相反的論文,並被學術界廣泛認可。
你無法接受是嗎?
但那也終是無可辯駁的現實。
有些人終其一生的努力都或許是搞錯了方向,待到意識到這一點,心頭縱有萬般不甘,縱使是那麼地無法接受,也終歸是要學會與現實妥協。
儘管也有不妥協的家夥,但那終歸隻是在耍孩子脾氣罷了。
帕爾維斯並不打算在這沒意義的話題延伸,也就毫不在意女孩眼中的敵意,隻是繼續貫徹老乾部的提杯喝水,然後在愛麗速子的驚愕聲中——
——被驟然擊碎玻璃,赫然探出的巨爪攥於手中。
“……”
沛莫能禦的壓迫外加過分灼熱的觸麵,甚至沒能讓那老山羊發出想要的慘叫就已然沒了聲息,而愛麗速子與瞪圓了眼睛的伊芙利特一同逐漸仰起頭來,看那正在一點點站起的,過分突然的惡魔般的巨獸。
而一旁的奧利維亞更是在那壓迫感下本能地步步退後。
“伊夫利特…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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