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用於拉低數值差距而特地挑選的賽道,乍一看好似確實儘力完成了將大家的基礎訓練量平衡的差異,但委實說,在大震撼退役一年多,成田白仁更是在複健期的當下。
這場賽事並無真正意義上的完全狀態者。
就連仨狀態優秀的男人也是純純門外漢,對競速的理解全部來自戰場經驗裡的感悟。
於是那用以平衡大家加速度的彎道,本質卻是對技巧優秀者的嘉獎。
——這反而是對退役前輩與常在戰場者的獎勵環節。
儘管現役經驗的波旁與愛織在此皆算優勢段,但顯然,更大的優勢集中於那兩位三冠王與極東王牌,以及三位態度上絕無放水之意的戰士那兒。
於是在那步入中盤的階段。
紅銀的流光、紅黑銀的螺旋。
以及那自有海帕艾雷王的紋樣充當源能技藝光效一閃而逝,讓黑炎之勢更甚的銀黑之翼。
僵持不下的三者,為後方帶來灼熱與風暴的阻力,更顯出一份突兀的違和。
賽羅衝上,而捷德奮力維持著前端的優勢,而中間的奧默,正一點點地前驅。
比起與賽羅拉開距離,他更像是在一點點地穩步逼迫捷德提速。
同時,他那充當噴焰口的四翼伸展,也有意無意般的,阻隔了賽羅的突破口。
就像在那18、19人的賽場上,利用集團擁堵來截斷後方突破路線的某些馬娘那樣,唯一一個在這賽場上耍心機,又或者說,該稱作謀略的選手,便是這魔人無疑。
競賽本身就是需要做規劃,帶腦子的戰爭,隻可惜這賽場中多的是隻在乎自己步調的人。
唯二會講究策略的其中之一,正因實在難與前麵的妖魔鬼怪競技而隻在茶座之前,更被賽羅那挑釁般的話語激得瞪眼。
誠然,愛麗速子這類新人在這個等級的並跑中,本就注定隻能落在後麵,主打就是一個保持理性分析賽程,能學到多少就算多少。
但被賽羅這麼騎臉嘲諷……奧默難免歎息,覺得大概率要回頭直接叫她複盤了。
賽羅這跳脫輕浮的性子,作為隊友反倒是一種能折磨對麵的加分點,但作為敵人……
奧默微微側眼,一瞥對方那從大外側逐漸趕來的身影。
那本是看不出表情的麵孔儼然正瞪著自己,以顯出那份常人難以感受到的不滿,反倒讓他多少感到幾分為速子扳回一籌的安心。
那麼接下來……
他看向那前方那步伐已經不再穩定,似乎已被自己逼得節奏無以為繼的年輕人,再看向年輕人前方那始終距離穩定,維持著目測兩馬身距離的大震撼,以及大震撼前方的葛城王牌,以及最前方的成田白仁。
比起明顯節奏被自己碾爛的捷德,他更在意白仁此刻還能堅持多久。
在大震撼那習慣於後追,卻也仍然穩居第三,儼然是要給兩位前輩上上壓力的跑法下,葛城王牌與成田白仁,理應陷入了和捷德一樣的困境。
本來的奔跑節奏因為後麵的壓迫不斷加快,以至於體力和腳步都開始無以為繼,在與風對抗的飄搖中感受身軀愈發沉重冗餘。
這一刻,那性情淡雅溫婉的女孩,倒與後方那外表猙獰的魔人無異。
並且兩者還會在逐入終盤的當下,做出同樣的決定——
加速
盤踞萬物之上的震撼烈陽,正展示著她立於雲端之上的末腳,迅速拉進與葛城王牌的距離,直逼那仿佛在為了發泄,仿佛是為了儘興,也仿佛是為了將自身燃燒殆儘的餓狼。
兩馬身。
但卻已與王牌持平。
一馬身。
她的神態是那樣輕鬆寫意。
分明退役了快一年多,卻儼然一副現役水準的姿態,仿佛同樣等待著今時今日,以及這一刻的瞬間。
在這瞬間,她追逐著那道或許早在幾年以前,就已在追逐,卻還未抵達便見她黯然落幕的身影。
仿佛亦能記起那一抹淺淡的苦澀。
那是遺憾。
平日不見翻湧,卻會突然在心頭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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