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正在於此。
出於對友人的尊重,奧默不曾真正細究側寫過身邊的同伴們,也就自然不會深究對方一切的近況,所能予以的關照亦是相當有限。
當能夠傾斜一切的壓力到來,言語的作用總是相當有限,而行動的發揮又得限於關係的框架,你最終所能儘力做到的,也隻是給對方一個自我療愈的舞台。
或營造一片全無打擾的空間,或指引一份儘情發泄的渠道。
在這一點上,奧默.林頓比較傾向於家鄉的智慧——
——酒不是很完美的飲料,卻是個發泄壓力的特效藥,可用於滿足一切重大打擊所需要的昏厥。
當然,這還得建立在對方同意的前提下。
【我…我當然要去!哪兒有什麼彆的安排,我連慶功宴都還留著呢!那你給我地址!可彆到時候你自己沒來!】
【不會的】回以這樣平靜的三個字後,即便是奧默那機械化的思路也不免湧上幾分柔和。
很好。
儘管屆時或許會有不少相對來說不算很熟的人,但想來碧翠克斯小姐與那東道主的歲片一家好歹一個公司過來,總歸是要比和賽馬娘那邊熟些,算是當下顧慮所有的最好安排了。
主要還是事發有些突然——驟然瞧見對方的精神狀態惡化得像是之前的自己,理應就地做個心理輔導,卻又偏偏在行程安排上無法允許。
也在這時,令主動發出的邀約倒是讓那始終有分出一點思維餘暇來思考碧翠克斯這邊事的奧默,豁然開朗且感激不儘。
的確,還有這一招。
這邀請由自己來說的話多少有些不合適,但若換做發起人這麼說,自然是什麼問題都沒有。
令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解了奧默一份燃眉之急,實在是讓他萬分感激的同時卻又心情更為複雜。
畢竟他還記得原本承下的這場邀約是個什麼性質。
儘管如今它被賦予了慶功宴與給賽馬娘安慰宴會的性質,但奧默清楚自己不應抱有逃避的僥幸。
按照一貫的風格,這時候自己就該做預案了。
貫徹幼時的風格,擬出一份多種情景下的選擇,成為情感糕手,成為glge王者——不是,真能成嗎?
一想到什麼人都去,甚至連霍爾海雅都在八分鐘前發來消息,問起晚上是不是要在令那兒開慶功宴的事,更有伊莎瑪拉剛發來招呼,儼然一副剛下機就聯係的急切模樣,奧默就覺得吧……
今晚自己跑路也是人之常情。
可所謂的人之常情隻是人們慣常找補的話語,它出現的語境總是伴隨著失敗,是在失敗之餘又想招來同情的自我麻痹,而非真正能讓當事人滿意的選擇。
說到底,何必要將這一切視作洪水猛獸呢?
哪怕她們真能化作物理意義上的洪水猛獸,但在如今這個時代,不論是洪水還是猛獸,都早已並非難以抗拒之物。
連險些毀滅地球,波及星係的戰場都走過了,總不應畏懼這些。
武裝起這樣的思想,那在無數參會成員們眼中的奧默倒是陡然多出幾分決絕,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讓不少目光如炬者心頭頷首,隻覺得他或許真能給界門區帶來全新的麵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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