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主任,又讓你失望了,我又回來了。”宋缺就是要好好地惡心一下王霸三,所以語氣很是得意,也都是笑著說的。
“記得我走的時候,你說過要是我能回來就跟我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辦手續了,宋霸三也挺好聽的嘛,哈哈!”
王霸三儘管氣得差點發狂,可也就咬牙切齒地說:“你你給我等著。”
隨後,就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下一秒,便是滿屋子的笑聲。在辦公室裡的人看來,這算是本年度吉塘鎮的十大新聞之一了。
或者這樣說,從王霸三進入鎮政府後就沒見過他有這麼丟人過。
“估計是找靠山了。”
“肯定是,跟小孩子一樣,一受欺負就回家找爹媽告狀。”
“宋缺,你真行啊!”
“是啊,從沒有見過他這樣狼狽過。”
你一言我一語的,辦公室裡的人都在竊竊歡喜,一種被壓抑得很久的情緒突然就迸發了出來,看來這些人平時沒少受王霸三的壓迫。
這時一直未加入到討論序列中的趙學風走了過來,一副很擔心的樣子。
“宋缺,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他後麵那位”
趙學風沒有把話說完又轉身離開了,宋缺當然明白這後半句的含義。
隻是,如今有所不同的是他好像是有新的靠山了。
氣氛最濃烈的時候,扶貧辦主任陸仁嘉走了進來,看起來是比中了百萬彩票還要高興的樣子。
他臉麵如花地說道:“小宋,既然都回來了,那就趕緊投入到扶貧工作中,咱們這兒的扶貧工作內容多,任務重,要多費一些精力。”
“你呀,就先跟小趙他們一起整理下扶貧資金往來和檔案。你是副主任了,要起到榜樣的作用,也要帶領好同誌們。扶貧辦沒你可真不行,我看好你!”
從林熙第一次向他要人,再到這次許建民直接出手,經營官場多年的陸仁嘉怎麼會看不出其中的門道呢?
麵對陸仁嘉的裝模做樣,宋缺心裡是非常厭惡的,但表麵工作還是要做的。
隻能也笑著說:“陸主任說笑了,地球沒了誰都能轉。再說了,我是新來的,我還指望著大家賜教呢?”
陸仁嘉尷尬地笑了笑,忙又說:“宋副主任太謙虛了,年輕人謙虛是件好事!真的是有前途!”
想要儘快結束這冠冕堂皇的對話,宋缺隻能稍微嚴肅了一點:“陸主任,請放心,我會把工作做好的!”
說完就埋頭忙了起來,害得陸仁嘉原本想要拍拍宋缺肩膀表示鼓勵的雙手在半路上收了回去,又是一陣的尷尬。
看著陸仁嘉離去的身影,宋缺心中不禁冷笑。
從報到時的敷衍,到放任王霸三接二連三的使手段,陸仁嘉隻會和稀泥和假裝無奈,這就是個偽君子的形象而已。
可偽君子比真小人要可惡得多了,更難提防,更不容易拆穿,所以對於陸仁嘉所說的每句話,宋缺一個字都不信。
其實,陸仁嘉又何嘗不是一股嘲諷湧上心頭呢?隻是,他看得太多了,習以為常了,也就變得很平靜了。更何況,他還有自己的盤算。
鎮長辦公室,鎮長胡堯瀾坐在辦公桌前聽著王霸三繪聲繪色地演講,心中卻對眼前這個心腹泛起了一絲的冷笑。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沉不住氣。整人這東西,最好是悄悄地來,就像悶聲發大財一樣,要讓人有些遐想但不至於反抗。
這就是盲目自信的後果,傻子被打都知道喊疼,正常人還不會反擊嗎?
“把人調回來就算了,還特意加了個副主任的頭銜,這個許建民是借機在敲打我呀!這人事權,難道就真的碰不得嗎?”
那是作為一把手的絕對權威,等當上了一把手自然而然也就懂了!
“啥?”王霸三有些遲疑,但隨後正聲道:“鎮長,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要不做點什麼,他許建民還以為咱們怕了他?”
看著沒有反應的胡堯瀾,王霸三又接著說:“現在縣委已經是賀縣長在主持工作了,這對您是最有利的,下次人事調整,估計許建民的位置就要換您來坐了,所以咱們可以再想想彆的法子。”
王霸三知道吉塘一、二把手之間一直都是麵善心不和,而且真正想逼走宋缺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眼前的這個胡鎮長。說到底,他就是一個替人辦事的人。
宋缺的確是被貶來的,可他是不是還有彆的關係王霸三是不知道的,即便胡堯瀾清楚也會跟他說宋缺再沒有什麼關係了。所以,侄女是親侄女,但如果胡堯瀾不是他的靠山,這件事他是不會儘心儘力的。
雖說是出身草莽,可畢竟也處在這小小廟堂之中多年,總是看得清、拎得清的一些東西的。隻是習慣於采用霸道方式,所以才將這些認知隱藏起來。
想到賀誌翔,胡堯瀾就覺得那些話已經說到心坎上了,“你說的也對,但許建民現在畢竟還是一把手,麵子上我們多少是要給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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