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你倒是解決他呀。”胡堯瀾拍著桌子怒斥道,“我要你們乾什麼吃的,一個個都跑來我這裡抱怨,沒有一個提出收拾他的辦法,還真是有臉”
領導最煩什麼,最煩底下人說了一大堆問題,卻連一個解決問題的想法都沒有。還不如養條狗,遇到陌生人還會大叫。
就差一個“滾”字說出口了,但胡堯瀾畢竟是老江湖了,該有的淡定還是必須有的。
這時,曲厲文臉色一陰,計上心頭。
“鎮長,我倒是有個辦法,說不定就真能讓宋缺那小子永無翻身之日。”
胡堯瀾神色微滯,也露出一絲狡黠的神情,還是瞥了一眼曲厲文。
曲厲文立馬上前,趴在辦公桌前低聲說了起來。
臨近下班的時候,老媽又來了一個催促的電話。所以,一下班,宋缺就開著自己的那輛破捷達往縣城裡趕。
在路上的時候,他還順便買了點醬牛肉和醬鴨,在電話中他就跟老媽講過隻要炒個青菜什麼就可以了。
隻是車剛進縣城的時候,寧怡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剛接通,便傳來了她的埋怨聲。
“喂,宋缺,你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宋缺一臉疑惑。
“劉傳邦都告訴我了,人家胡鎮長親自請你吃飯,讓你辦一點小事,還承諾辦成以後,他會親自找賀縣長說,保你一個副科級,有沒有這回事?”寧怡氣呼呼地問。
“有是有這麼一回事,但”宋缺的臉色瞬間陰了下來。
既然劉傳邦已經去寧怡那邊煽風點火了,那就沒必要否認了,況且事情也已經發生了,但他還想解釋著什麼。
“但什麼但,你是真不想提副科嗎?”寧怡忍著怒氣再次發問。
提副科對於宋缺,對於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兩個人都清楚。她原本以為劉傳邦說的隻是子虛烏有的事,沒想到竟然都是真的,瞬間火冒三丈。
“我當然想!”
“你想提副科,又為什麼故意把胡鎮長的事給搞砸了?得罪胡鎮長究竟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好好的機會,你都不懂得珍惜。”寧怡的怒氣越來越大。
血氣上湧,爆發的節點就在一刹那間,她如何都想不明白宋缺竟然放棄了幾乎已經到手的副科級。
“寧怡,胡堯瀾隻是在畫大餅,不可能真的提拔我。吉塘鎮的情況很複雜,而且胡堯瀾讓我辦的事是違紀的,弄不好我就得跟我的前任一樣都進去。所以,你先冷靜一下,彆聽劉傳邦胡說八道。他和胡堯瀾是一夥的,他就是故意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宋缺還是很耐心的解釋著,他知道你寧怡是為了能順利結婚才對提副科的事那麼急切。但這又不是心急就能解決的事,還得慢慢地來。
退一步說,如果是以“涉嫌違法違紀”的代價來換取這個副科級,那不就等於把自己送入火坑嗎?
“那我問你,胡鎮長是不是你領導?”很明顯,寧怡並沒有聽進宋缺的解釋。
“是。”
“那領導讓你乾什麼,你就該乾什麼,官大一級壓死人,在體製內混,這個道理你到現在還不懂嗎?還用我來教嗎?”
寧怡自小在一個體製內的家庭長大,耳濡目染,心中自然有一套官場理論。在寧怡一家人的眼中,能力在官場中並不是最重要的,隻有人脈關係才是決定在官道上能走多遠的決定性因素。
聽到這些與自己的價值觀幾乎背道而馳的話語時,宋缺的心裡不僅僅有反感,更多的是失望。他承認自己和寧怡的想法存在分歧,但他一直都認為在體製內講究的依然是責任與擔當。
作為官場之人,並不是要唯命是從。有些事,領導說辦的是要辦,可難道違法違紀的事也要聽從命令嗎?
承諾隻有在兌現的時候才是最真實的,但凡威脅到自身的利益,這些忠心耿耿的屬下都可能成為替罪羊。
胡堯瀾是什麼人,寧怡不清楚,宋缺還能不知道嗎?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誰去為他賣命。
前車之鑒,曆曆在目!
宋缺歎了口氣,儘管很失落,但他並不想跟寧怡爭執,隻是輕聲地說:“算了,寧怡,等有一天你不當老師了,我倆就把位置換一換,到時你就知道在體製內有很多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將來有機會,我肯定會跳到政府機關,我也肯定會比你混得好很多。”寧怡繼續抱怨著。
隨後語氣變得也很失落,撇撇嘴說道:“我也不知道,現在你的心裡究竟還有沒有我,難道你真不知道你越早提了副科,我們才能越早地結婚嗎?”
寧怡也感受到了宋缺的失落,也便意識到剛才的話有點重了。男人終歸是要麵子的,即便在她的思維裡宋缺是錯的,但有些話確實還不能說得太重,否則真傷了也就一直都傷了。
“如果不是你爸媽反對,我想現在就跟你去領證結婚。”宋缺也是很認真地說道。
感情是日積月累的,不是說散了就散得了的。
“你彆抱怨我爸媽,他們也是為了我好。想讓你提副科,也隻是為了我們將來能生活得更幸福。如果你一輩子就隻是個小科員,誰會給你送這送那的。提了副科就不一樣了,門庭若市的場麵,你是不知道自從我爸當上了住建局的副局長後,我們家的門”
寧怡的話語中透著許多的得意,而這卻是宋缺最反感的。
“我這邊還有點事,再沒什麼要緊事的話,咱們回頭再聊吧。”宋缺想了個很牽強的理由,就想結束這通話。
“怎麼?剛才還說想和我結婚,現在就不耐煩了嗎?”寧怡也又有點氣上來,“我也懶得說你了,反正一個月內提副科是你自己答應的,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你如果再不努力,那你就自己看著辦,到時候我爸媽是真的會取消我們的婚事的。”
啪的一聲,寧怡就先掛斷電話了。
此時,宋缺反而想起寧怡父母間的書房。那是專門存放彆人送的禮品的房間,煙、酒、茶葉、保健品等等五花八門的東西。
說實在的,紀委不查也就罷了,一查估計也夠喝一壺的
當然了,宋缺可不會乾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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