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了死者家屬的情況後,李長豐便開始勸說了。
“老哥、老姐,今天發生這樣讓人心痛的事,身為鎮領導也倍感難受。今天我們來,就是想解決問題的,至於賠償金的問題,你們已經提出了要求,鎮政府一定會協調化工廠,按照規定讓他們儘可能多地補償你們。可能沒有兩百萬,但我保證能給的都給,絕不讓你們吃虧。”
“人已經不在了,咱們吵吵鬨鬨終歸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咱們把賠償的錢拿到,還有就是把身後事給辦好了,你們認為我這樣說對嗎?”
其實,李長豐心裡也覺得兩百萬確實是多了點,而他也不能代表化工廠去承諾給多少錢,隻能說儘可能地去爭取。
死者的父母一直都在哭,還沒有戴口罩,粉塵已經在他們的臉上抹了一層了,看樣子應該都是老實人。
死者老婆卻抹了把眼淚,咬牙道:“最少賠我們一百五十萬。否則我們今天是不會走的,我男人也不會走的。”
“沒錯,我們家就靠我兒子掙錢養家,我還有兩個小孫子要養,將來全是用錢的地方。現在我兒子沒了,孫子沒了爹,以後誰來養活我們一家。”死者母親也開口支援道。
這些情況剛才也都有了解到,從情感上來說他是支持的,但另外的角度看估計這金額還是沒法談攏的。
“最後能賠多少我一個人說了不算,但是我保證鎮政府以及我李長豐本人,一定會儘最大的努力去幫你們爭取最多的賠償金。你們要相信我,要不就先撤了吧,行嗎?”李長豐商量著。
“你是鎮長,你是說了不算,就讓那邊的書記、縣長都過來,還有那個楊大山,他們總該說了算,讓他們來說。”死者父親指著幾米遠的那些人喊道。
之前因為塵肺病的事,他們有去縣裡、鎮裡鬨過,死者父親就是其中一個,當然是搞清楚了哪些是鎮領導,哪些又是縣裡的。
李長豐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談不攏了,心裡頗有無奈,便下意識地朝一旁的宋缺看了看。
一直沒說話的宋缺也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是要說點什麼的,便就蹲了下去。
“大叔,大媽,你們說得對,你們說得對,那邊兩位確實比李鎮長官大。但他們想的不是賠多少錢,而是想讓你們都離開,尤其是胡書記更想讓警察抓人,強行平息這件事。”
“而李鎮長是希望你們不要頭腦發熱硬是跟警察對著乾,到時候他們就更有理由抓你們了,吃了虧也不見得賠償的事就能談好。所以,我們是建議你們先回去處理好後事,然後再來商量賠償的問題。”
宋缺的話一說完,果然有不少的村民都下意識地朝警察那邊看了看,顯然心裡多少是有些害怕的。
“我叫宋缺,是吉塘鎮的副鎮長”
再次開口,可話沒說完就被村民給打斷了。
“宋鎮長,我知道你,你是管扶貧工作的,來過我們村裡核查貧困戶的情況,還有你媽好像是在縣城開了一家什麼糕點店,是嗎?”
宋缺點了點頭,沒想到還是自己的工作還是有很多人認可的
“哦,對了。我們村的於慶紅在你媽的糕點店乾了好幾年,她說她把化工廠一些人得塵肺病的情況也反饋給你了,希望你能協調化工廠給我們一些賠償,那你到底什麼時候能解決呢?”
此刻的宋缺愣了一下,也沒想到連這件事也都被扯了出來。
李長豐的臉色也是一沉,心裡咯噔了一下。
可謂是: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
這死人的事尚未解決,萬一塵肺病的事再掀起風雲,那場麵就可真的就更亂了,領導又豈會滿意呢?
這種局麵也有想到過,但宋缺並沒有慌亂,反而更真誠地說:“既然你們和慶紅阿姨是一個村的,那我希望你們能相信我,不管是塵肺病的事還是這次的安全事故,我一定會儘全力去解決的。如果我解決不掉,那這個官我就不當了。”
竟然直接拿著頭頂的烏紗帽做承諾,到底是他自己很自信呢,還是因腿傷未痊愈反而引發了腦傷呢?隻不過,村民被他這麼一說都驚住了。
緊接著宋缺又說道:“大叔,大媽,大姐,這位大哥生前已經夠辛苦了,現在他人沒了,你們不能讓他就這麼一直曝屍在這裡,得讓他入土為安,得讓他安息啊。”
說完的時候,宋缺心頭像似被什麼戳了一下,還覺得有點疼。
“至於賠償的事再商量,你們在這裡隻會浪費時間,解決不了問題,即便最後領導逼著化工廠承諾賠你們那多錢,那也隻是在敷衍,錢是不可能會到賬的,等你們一走,打不打款還不是在他們手裡?”
原本是不想用這種話語的,但這種可能是的的確確會存在的,還是大概率的事情。所以,現在提及算是給了提醒了。
“所以,你們就先聽我一句勸,先帶著大哥回去處理他的身後事,賠償的事交給我和李鎮長。”
家屬們相互看了看,心裡明顯是鬆動了,還有一些村民也是不由得點了點頭,覺得宋缺說的確實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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