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當其衝的當然要屬裴澤仞了,他是安監站的站長,負責管理吉塘鎮的大大小小的安檢工作,督促整改力度不夠,發生安全事故,作為第一責任人,他當然要站出來承擔責任了。
對此縱然死罪可免,但胡堯瀾也還是不敢公然袒護的。
既為嫡係人馬,在胡堯瀾的一番精心運作下,裴澤仞還真沒被開除,隻是背了個降職的處分,也丟了站長的位置。
這當然會引來鎮中人士的暗中熱議,都說胡堯瀾和裴澤仞的關係匪淺。最多的一個版本是兩人是親戚,裴澤仞喊胡堯瀾舅舅。
除此之外,安監站的幾個工作人員也都得到了警告或記過的處分。
不過,身為副站長的任高謙卻意外逃過一劫。說是意外,實則是意料之中的事,這得益於李長豐很早之前的提醒。
確切地說,早在兩年之前,李長豐就預感到化工廠早晚要暴雷。便提醒任高謙一定要注意化工廠的動靜,但絕不能插手化工廠的事。一旦出事,就可能被當作替罪羊。
最終化工廠也被罰了款,並被勒令限期整改廠房的安全問題,杜絕此類事故再次發生。
不痛不癢的處罰當然不會引起太多的在意,所以很快宋缺就了解到,化工廠根本沒有落實相關整改,還一如既往地正常運營著。
這就是官場的現狀之一,有些無奈也有些無助。
上午臨近下班的時候,黨政辦主任孫洛山給宋缺打來了內線電話,說讓他下午的時候參加領導班子會議。
自從許建民被調走後,孫洛山就有點抑鬱寡歡的狀態。見了誰都沒有之前的熱情,在和宋缺相遇的幾次麵裡,也隻是很象征性地點了點頭。
很顯然,孫洛山沒能往上升,心裡對許建民很是不滿,宋缺的這個猜想在李長豐那裡得到了印證。
以前他是唯許建民馬首是瞻的,還鞍前馬後地做了好些事。本想著許建民既然都調任縣交通局局長了,那怎麼也得把他調到縣裡的某個局當個副局長什麼的,再不濟也要把他推到吉塘鎮常務副鎮長的位置上來。
隻可惜,許建民就隻是帶著自己的任命文書走馬上任而已。聽說後來,孫洛山還到許建民家裡探望過,但都被許局長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還真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也不管彆人的死活。
如今吉塘鎮領導班子的位置已基本調整到位,確實是還空著常務副鎮長的位置,但孫洛山清楚這個空位是輪不到他的。所以,即使有再多的不爽也隻能無可奈何而已。
掛斷了電話後,宋缺便往林熙的辦公室來。
這段時間林熙總往縣委跑,他們見麵的機會還真就那麼幾次,也就沒有好好地聊上一聊了。
“小熙,上次你說你會被調走,都這麼久了,怎麼任命還沒下來呢?”坐在沙發上,宋缺忍不住好奇地問著。
包括他在內的吉塘鎮人事調動任命全都下來了,可關於林熙的調令卻連一點小道消息都沒有,這可真怨不得彆人胡思亂想了。
“怎麼,就這麼著急盼著我被調走嗎?”林熙還和往常一般調侃著。
“說什麼話呢?我就是盼著自己被調走,也不希望你被調走。”在林熙麵前,宋缺也總能在第一時間開起玩笑。
“再說了,你要是被調走了,我上哪兒吃那麼好吃的早餐呢?哦,對了,明天請我吃早餐吧!”
宋缺笑著看了看,一副期待的眼神。
“我又不是你未婚妻,憑什麼給你做早餐,要吃你找寧怡去。”
這下尷尬了,本以為林熙會接著和他開玩笑,沒想到居然提到了寧怡,那這個話題就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隨後,宋缺稍微坐正了一點。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還是副書記的話,在會上的時候還能幫我和李鎮長說說話。你要是被調走了,那個胡堯瀾肯定會更加肆無忌憚的。”
臉色已經變得有些嚴肅,但最後還是笑著說:“當然了,這些都不重要,我肯定更希望你能高升的,我會為你高興的。”
前麵的那些話是出於公事,而後麵的話則屬於私人交情的範疇。
“哦,我算是聽出來了,我高升了,你就覺得後台硬了,也就可以和胡堯瀾對著乾,是嗎?”
林熙憋著笑,什麼也沒再說。隻見宋缺竟然真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本想發出大聲音的,可林熙這時“噗呲”徹底把他給整懵了。
“好了,不逗你了。”
“彆,我得先說一下我的立場。”
一本正經的樣子也著實讓他的帥容又增添了幾分彆有的韻味,在林熙的揮手下宋缺最終是又坐到了沙發上。
“好了,是真的不逗你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多少是清楚的。”林熙也變得有些嚴肅了。
宋缺稍微沉思了一下,還是決定有些話是必須說出口的。
“我是不喜歡爭鬥的,但身臨其中,會發現很多時候權力確實是解決問題的最大殺器。以朋友的角度來講,我肯定希望你升官的,但也僅僅是如此而已。但作為同事,我也是希望你能秉著客觀的判斷來讓某些事可以順利地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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