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沈書記給他們修條路吧,他們快沒活路了。”
宋缺滿是傷感的眼神早已映入沈若雪的眼中,這不僅僅是懇求,也是期待,隻是她冷著眼轉過頭看了看崔慶國,想問什麼卻又沒開口。
“宋缺,你是黨員乾部,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不要信口雌黃的,修沒修路跟村民們的命有什麼關係。”
崔慶國向前一步靠近了一些沈若雪,又接著說:“沈書記,宋缺剛被提為常務副鎮長就目無組織紀律,堂堂一個副科級乾部竟然越級攔車,至班子團結於何處,至沈書記又去何處呢?”
看著沈若雪似乎是認同了他的意見,崔慶國便再次命令民警:“你們趕快把他拉走,等候處理,省得在這裡耽誤沈書記的調研。”
幾個民警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沒人敢往前,崔慶國雖然是常務副縣長,可正主縣委書記還沒發話,他們還是不敢太過造次。
“崔副縣長,你也知道他是個副科級乾部啊,動不動就要抓他銬他,你認為這樣穩妥嗎?難道這縣公安局就是這樣隨意處理事情的嗎?要不,你把梁望升給我叫來說一說?”
“不是的”
“好了!”沈若雪直接打斷崔慶國的話,然後向宋缺靠近了一步。
看著他滿是著急的臉色,開始詢問起:“宋缺同誌,你把事情說清楚。”
隻不過,她還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宋缺。攔車擋路確實不是一個科級乾部應該乾的事,尤其在這種場麵下,幾乎讓所有領導都下不了台。
但宋缺要鬨成現在這樣的尷尬局麵,估計也是迫於無奈了,能讓一個科級乾部采取這樣有點極端的方式,從另一麵也隱約在表露長興縣複雜的局麵。
宋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文件袋,掏出一堆文件和照片。
“沈書記,這對夫妻幾天前為給在縣裡上高三的孩子送衣服被子,失足從山道上摔了下去,雙雙遇難。”
“這個小女孩也是失足從山道上摔下去的,還有這個小男孩也是失足,不止這些,還有他們都是因為走山道失足摔死的,牛程村每年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故,村民們把這條山路稱作是黃泉路,斷頭路。”
掏出的一堆照片都是遇難者慘死的現場記錄,宋缺自己看著看著眼睛就不由得泛紅了。
“因為這條路沒修,車子進不了村子,村民們種的農作物也都賣不出去。這樣,也就一年比一年困難,我們口口聲聲說要脫貧致富,可路都不修,去哪脫貧,哪還能致富。”
宋缺說這話的時候,特意將犀利的目光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憤憤的眼神中竟然露出了些許的殺氣。
實際上,這路修不成等同於在殺人!
“你先到車上等我。”
沈若雪愣住了一會兒,就吩咐司機。
“崔縣長,各位同誌,今天雍城鎮的調研就先暫停。老百姓都拿著血書來請願了,我必須得去看看。”
沈若雪一邊說著,一邊舉起宋缺遞過來的文件晃了晃,從露出的封麵來看,上麵蓋滿了血手印。
“沈書記,雍城鎮這邊都已經準備好了,您看”
“無妨,有的是機會。”
“那行,就讓雍城鎮的領導班子先回去辦公,我陪您再走一趟。”
崔慶國自知是難不住沈若雪的,但他也不能就這樣放任她,而什麼都不做,回去是真不好交代。
“不用,你們忙你們的。”沈若雪說完隨即上了車,然後讓司機把車子開走了。
崔慶國愣了一會兒,看著車子離去,他又掏出手機給賀誌翔打了個電話,將情況給他做了彙報。
“你給胡堯瀾打個電話,讓他做好準備。”
“是的,縣長!”
崔慶國本想在吐槽一下宋缺今早闖進他辦公室,可聽著賀誌翔似乎有些不悅的語氣便放棄了。
坐在辦公室的賀誌翔神色有些微緊,這修路的事他知道的是主乾道的翻修,至於牛程村的路他並不清楚,不過宋缺竟然敢當麵攔車,那說明這條路可能不簡單。
現在就等胡堯瀾那邊有什麼動靜了,到時在想想相應的對策,反正就一個原則不能讓沈若雪的勢力慢慢做大。
至於宋缺,區區一個副科級乾部不能算什麼威脅。
在書記專車裡,宋缺也坐在後排。
“誰讓你攔車的?”沈若雪也絲毫不給麵子,開口就是冷冰冰的質問。
“我自己。”
“一個副鎮長,舉著血書,公然阻礙領導調研,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嗎?你是不是還嫌沒拿一杆大旗搖旗呐喊?”
“這個辦法是欠妥,該承擔什麼責任我自擔,但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這樣的。”宋缺頗感無奈。
“按組織程序申請怎麼就沒辦法,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嗎?你這樣並不是一個鄉鎮乾部該有的覺悟,宋缺,難道是我看錯了嗎?”
沈若雪臉上顯現出諸多的失望,也許是沒有基層執政的經驗或者是常年形成的定性思維,她對於這種“越級”的簡單粗暴手段並不認可,甚至於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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