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酒悶下,我終於不省人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怎麼上的床,早上迷迷糊糊中聽到鬨鐘響起,我實在是頭疼欲裂,便直接掐掉。
待第三次鬨鐘響起,我想著跟唐永豐打個電話請個假,然而,剛拿過手機這才想起自己已經調到了市委辦,而且還是一把手的秘書,更要命的是趙書記今天有個很重要的外訪行程。
一想到這裡,不禁嚇得冷汗直流,殘存的醉意瞬間蕩然無存,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衫,然後發瘋一般下樓,匆匆打了一輛車直奔市委大院。
按照行程表上的時間節點,隨行出訪人員八點之前務必在市委大院集合,然後乘車一同前往,我左趕又趕,等我趕到大院時還是遲了五分鐘。
乘坐的考斯特早已發動,車門前市委辦主任馮偉傑正焦急的來回踱步,見我跑過來,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快上車!”一個照麵他便衝我揮了揮手,然後自己率先鑽進了車。
我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隻能忐忑的上了車,到車上一瞧,我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給活埋了,隻見所有人都已經落座。
市委書記趙江河和市長楊儀坐在駕駛室後麵第一排的卡座上,趙江河拱著雙手在閉目養神,楊市長則在翻閱一些文件。
其他隨行人依次在後麵坐定,有常務副市長,還有分管工業和招商的副市長,一二把手帶隊出訪自然免不了要大肆宣傳,所以政宣部部長韓朝暉也隨行人員中。
這一車人可以說是頂了漢源市的整片天,卻讓這麼一幫人等我一個小秘書,我當時的感受可想而知,快要緊張到窒息。
這時,馮偉傑衝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坐在他旁邊,我當時的腦袋一片空白,基本處於宕機狀態,就這樣一屁股坐下。
等我坐定之後,司機師傅一腳油門,車輛緩緩駛出了大院。
一路上我都耷拉著腦袋,第一天陪同書記出訪,結果鬨出這麼大的錯誤,換做誰都羞愧難當。
“你到底什麼情況?讓這麼多領導等你一個人。”車開了幾分鐘後,坐在旁邊的馮偉傑壓著聲音冷冷的問道。
我不敢隱瞞,吱吱嗚嗚的說道:“昨晚跟……跟張處他們喝酒,喝過頭了。”
一聽這話,馮偉傑更加不悅,若不是這麼多的領導在場,他怕是早就開口罵娘了,隻見他極力克製著訓斥道:“明知今天有出訪的行程,你還這麼多都的酒,你這秘書是怎麼乾的,如果耽誤了趙書記的行程,你能負責嗎?”
我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低頭不語,馮禿子教訓的很對,這一次我不敢有任何不爽,是自己犯錯在先。
由於我和馮偉傑所坐的位置是靠近車門第一個位置,也就是副駕駛座後麵這一排,正好與書記市長他們並排。
如此一來,馮偉傑訓斥我的話,市委書記和市長必然能夠清晰聽見,市長楊儀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自顧自的瀏覽文件,而趙江河依舊閉目養神,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這讓我心裡更加沒底。
第一次出訪,犯下這麼重大的錯誤,我甚至有種預感,預感自己的秘書生涯剛開始就要走到頭了。
經過一個小時的車程,浩浩蕩蕩一行人終於抵達了豐州工業園區,區委書記、區長等當地領導早已恭候多時。
趙書記和楊市長,還有隨行人員跟豐州區各方諸侯簡單寒暄過後,便開始考察園區的營商環境,我一直默默跟在隊伍後麵,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時間過的很快,走訪幾家企業之後,又接待了幾位來自歐洲的外商,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
在當地區委區政府的安排下,我們來到豐州大酒店,趙書記、楊市長還有相關領導因為要跟當地的企業家還有外賓會餐,就放在了一個最大的包間,我和其他領導的秘書還有司機師傅被安排在了隔壁的小包間。
我剛找了個位置坐下,韓朝暉突然走了進來,隻見他衝我招招手,對我說道:“秦川,你出來一趟。”
我趕緊起身,然後跟著韓朝暉來到了酒店的一處觀景平台,韓朝暉遞給我一根煙,順帶著自己也點了一根,問道:“怎麼回事?”
我使勁砸吧了兩口,沒有任何隱瞞,把昨天喝酒的事和盤托出,韓朝暉皺著眉頭聽完,忽然冷冷一笑道:“你啊你,被人算計了?”
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算計?不可能吧?”
韓朝暉非常篤定的點了點頭,道:“秘書處是市委辦機要科,主要負責的工作就是製定領導外訪的行程,他張浩哲身為秘書處的處長,明知道今天市委市政府的領導有這麼重要的行程,還灌你喝那麼多的酒,這其中的門道實在耐人尋味。”
聽韓朝暉這麼一說,似乎也在理,但我想了想後,又道:“韓部長,這不應該啊,我跟張處長並沒有過什麼交集,他沒必要給我下套。”
韓朝暉搖了搖頭道:“並非如此,張浩哲是馮禿子最得意的門生,也是馮禿子極力向趙書記推薦的首席秘書人選,結果卻隻乾了大半個月就被趙書記給退貨了,而這個時候,你卻跳了出來,你說你們之間有沒有利益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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