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剛到辦公室，政宣部網信辦的同事便打來了電話，說是通過ip追蹤已經查到了清風徐來的信息，她叫葉冰，是漢源大學藝術係的學生。
葉冰！想起昨晚在論壇裡跟她對話的一幕，我暗自苦笑了一下，還真是個人如其名的家夥，冷冰冰的，有些不近人情。
雖然通過技術手段查找彆人的信息很不道德，但我還是有些沾沾自喜，心想等哪天有機會怎麼也得去漢源大學逛一逛，好好會一會這個葉冰。
乾完秘書打雜的活，我正坐下喘口氣，辦公桌上那部白色電話響起，我趕緊接了起來，剛要開口詢問對方，不料對方搶先一步道：“秦川，我是陸晟，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一聽是市委秘書長，我當即用準女婿巴結嶽父的語氣客套的說道：“好的，秘書長，我這就過去。”
如果說馮偉傑是市委辦公室的管家，那麼身為秘書長的陸晟就是整個市委的大總管，而且同樣也是市委常委，這身份可不一般，突然被他召見，我還是有點心慌。
來到陸晟的辦公室，隻見馮禿子也坐在那裡正大肆吞雲吐霧，我見狀，立刻說了一句馮主任好，然後又轉過頭對陸晟說道：“秘書長好。”
馮偉傑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倒是陸晟，指了指麵前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在趙江河身邊也有一段日子了，我的心態也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變化，不像初來乍到時那麼拘謹，並沒有任何扭捏，當即在陸晟麵前端坐下來。
陸晟是那種典型的學院派，五十歲左右的年紀，依然透著儒雅的學者氣質，還有那種上位者傲而不縱的氣度，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陸晟挺了挺身姿，率先開口道：“秦川，你當趙書記的秘書也快一個月，我也從側麵向趙書記打聽過，他對你的表現還算滿意，對你的評價也比較中肯。”
一聽這話，我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領導慣用先揚後抑的談話方法，莫不是我的表現並沒有完全征服趙江河，此刻也將麵臨跟前幾個秘書一樣被退貨的命運，難怪市委秘書長親自找我談話呢。
正當我心有戚戚然時，陸晟微微一笑話鋒一轉道：“今天找你來並不是談工作上的事，而是談你提任處長之事。”
陸晟簡簡單單兩句話，讓我的心情經曆了從天堂到地域，又從地域回到了天堂，我暗暗告誡自己，奔波仕途，大起大落也正常，但是心態一定要穩。
不等我有所反應，陸晟繼續說道：“秦川，按照慣例，一把手的秘書怎麼也得是個處長的配置，但市委辦的組織架構你也看到了，所有處的處長都是滿編的，而且按理來說，要把你提任為處長，先要在副處的位置上過度一下，可郭書記死活不同意，他非要一步到位，說是這樣才能給你個名分。”
一聽名分這個詞，我有些哭笑不得，但我也著實沒想到郭浩明竟然如此挺我，我跟他唯一有過的幾次交集，就是我幫他寫過幾篇演講稿，現在回頭看，有時候幫領導做事也是在無形中給自己積累資源。
陸晟接著說道：“後來我翻看你的履曆，發現你在大學實習時期就拿到了中級的職稱，去年又拿到了副高，副高職稱配一個處長還是綽綽有餘，所以我和馮主任商量，也省的麻煩，就按照郭書記的意思，把你一步調整到位。”
既然陸晟和馮禿子已經決定一步到位，那麼我的上位，自然就有人得讓位，我的編製落在秘書處，最理想的位置自然是秘書處處長，但是這個張浩哲當處長也就半年的時間，讓他讓位似乎不合情理。
正當我疑惑時，陸晟風趣的調侃道：“秦川，你的麵子可真大，為了給你提任處長，市委辦連組織架構都得調整，這事你可得好好感謝馮主任。”
我當時沒有聽懂陸晟話裡的意思，轉頭看向一旁的馮偉傑，隻見他冷漠的對我解釋道：“市委辦將增設一個秘書二處，原來的秘書處調整為秘書一處，而你將擔任秘書二處的處長。”
不得不說，當官的腦子就是活泛，隻需稍稍做出調整，不僅把我的處長問題給解決了，而且還不影響其他人的利益。
隻是我沒想到為了給我提任處長，市委辦竟然會如此興師動眾，把組織架構都給調整了，我不知道趙江河在這件事的背後有沒有起到作用，但至少我可以肯定，一定是受到了他的影響，畢竟是我他的秘書。
我溜須拍馬的笑道：“秘書長，馮主任，感謝您們二位的信任，回頭我一定努力工作，絕不辜負組織的期望。”
麵對我的討好，馮偉傑不屑一顧，嗤之以鼻道：“秘書二處的辦公地點就在秘書一處隔壁的辦公室，在工作上也做了具體分工，秘書一處主要負責製定領導的行程和相關文件的預處理。”
頓了頓，馮偉傑繼續說道：“至於你們秘書二處呢，主要負責領導的出訪和接待，還有就是會議保障，譬如寫稿紙等等，回頭我會出一個相關的文件，明確分工。”
馮偉傑剛說完，陸晟又一臉期許的對我說道：“秦川，你作為趙書記的秘書，身上的任務本來就重，現在又是秘書二處的處長，處裡很多工作需要你統籌安排，我想今後任務肯定會更加繁重，這之間你要學會取舍，總之一句話，要以服務好領導為宗旨。”
我非常誠懇的點了點頭說道：“秘書長，你放心，我一定會安排妥當。”
“很好！”
陸晟這才滿意的說道：“你提任處長的事已經報給了組織部備案，現在你去處裡看看，跟你的新部下打個招呼。”
“好。”
跟陸晟和馮偉傑告過彆，我便轉身離開了，雖然有點小激動，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在政宣部呆了五年，愣是沒能前進一步，當趙江河的秘書沒幾天的工夫，卻很快提任為處長了，混跡官場的人，很多人缺的不是能力，隻是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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