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晟似乎還不死心，又向我盤問了幾個問題，但我的回答始終一致，關於趙書記在省城的活動，我表示都沒有在場，所以一概不知，我也確實不知道。
在我身上實在問不到有價值的信息，陸晟隻能悻悻作罷，然後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秦川，我希望你明白，趙書記作為漢源市的一把手，他每天的行程安排是早就製定好的，如果要臨時改變行程，那麼就需要第一時間報備，否則的話，整個工作安排就會徹底打斷，下麵的人也會很難辦。”
不等我反應，陸晟又冠名堂皇的說道：“我希望你能吸取這次教訓，不要再犯類似的低級錯誤，以後再遇上這種事，哪怕你給我發個信息報備一下也行，知道了嗎？”
“秘書長教訓的是，我會銘記在心的。”我沉沉一點頭，看似虛心的說道。
這一刻，我無比的確定，這陸晟並不與趙江河一個陣營，這讓我不禁有些惶恐，畢竟他才是大總管，我就在他手心裡攥著。
從陸晟那裡回來之後，我直接去了趙江河的辦公室，想跟他確定一下乾部大會的日期，起初，趙江河把日子定在了本周的周四，也就是元旦的前一天，說是這樣正好可以總結過去，展望新的一年。
然而，當我把陸晟找我談話的事向趙江河彙報之後，他立即改變了主意，竟然把乾部大會的日期定在了第二天。
乾部大會不僅涉及市委市政府的所有領導，同樣涉及各區縣和各部門的領導班子，可謂一發而動全身，若要召開，怎麼也得提前個三四天安排。
於是，我試探著問道：“趙書記，日期定在明天的話，是不是太過倉促，我怕委辦這邊沒什麼準備。”
趙江河卻不以為然的冷冷一笑道：“秦川，你隻要通知下去就行，至於他們怎麼安排是他們的事，從現在開始計算，到明天這個時候，怎麼也得有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吧，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麼叫他們也不用乾了。”
一聽這話，我立刻明白了趙江河的意思，他這分明是要整人，你陸晟不是市委的大總管嗎，卻拐著彎替彆人打探消息，那我就給你增加一點壓力。
一念至此，我自然明白了趙江河的用意，原本他把日期定在周四，聽了我彙報之後，突然改變成第二天，說明他內已被激怒，隻是他從不溢於言表罷了。
從趙江河那裡出來，我又第一時間來到市委辦主任馮偉傑的辦公室，把乾部大會的日期報給了他，馮偉傑聽了之後，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差一點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才一天一夜的時間，要讓所有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還有各區縣各部門的領導改變既定的工作安排，並且還要臨時布置會場，逐一下發通知，對於馮禿子而言，這絕對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可是又沒辦法，趙江河已經下了死命令，想必委辦的弟兄今晚就彆想睡覺了，這就是激怒一把手的後果，他隻需稍微吹一吹風，就能讓所有人雞犬不寧。
從馮偉傑收到我通知的那一刻開始，整個市委辦就徹底陷入了忙碌的泥沼，幾乎所有人都在行動。
我作為秘書二處的處長，也隸屬市委辦，卻並沒有安排任何工作，因為我隻服務於趙江河一人，這讓我有一種隔岸觀火的感覺，落井下石咱不會，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看個熱鬨還是可以的。
麵對陷入瘋狂的委辦，趙江河依然穩如老狗，對於他們怎麼安排，到了什麼進度，他根本不過問，但我心裡清楚，如果這一次被他挑出什麼瑕疵的話那麼必然有些人要遭殃。
這絕對是一次敲山震虎的舉動。
臨近下班，趙江河突然找到我，吩咐道：“秦川，下班之後你辛苦一下，做幾個拿手的江南菜，還有就是通知一下任紅軍和韓朝暉，讓他們去我那裡吃完飯。”
“好，我這就去安排。”我趕緊點了點頭，在我印象中，趙江河並沒有讓任何現任乾部到過自己的住所，哪怕有人提出要登門拜訪，也都被他婉言謝絕。
這一次，卻主動邀請任紅軍和韓朝暉上門，不用猜也知道，必然是協商接任政宣部部長的事，畢竟這涉及了一席常委。
這時，趙江河又說道：“秦川，你通知任紅軍即可，朝暉那邊還是我親自打電話吧。”
“哦！”我簡單哦了一聲，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想必是趙江河覺得沒能給韓朝暉謀到好去處有所內疚，所以他想方設法想要彌補，哪怕隻是打電話這種細節上，他也考慮到了。
下班之後，我讓老劉先送我去了趟菜市場，雖然每天都有專門的人送菜過來，但我還是不放心，便打算到菜市場親自挑選了一些食材。
回到郊區彆墅，我便一頭紮進了廚房開始忙活，今天必須拿出看家本領，不為趙江河，隻為韓朝暉，說來慚愧，他在背後默默關注我的成長，我卻跟他喝杯茶的機會都不曾有過。
等到夜幕降臨，韓朝暉和任紅舉正好同時趕到，一個照麵，我就衝著任紅軍喊了一聲任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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