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抽了幾根煙,馮偉傑的情緒在逐漸平複下來,隻見他指著我說道:“被你這小子一打岔,我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一聽這話,我下意識的摳了摳頭皮,我還以為你馮主任找我隻是為了談心呢,原來還是有正事要吩咐呢。
不等我反問,馮偉傑就恢複到了工作時的模樣,眉頭微皺,繃著一張苦瓜臉,思索片刻後,他問道:“秦川,你到委辦快半年了吧?”
我當時並不清楚馮偉傑這麼問有何深意,也就沒有多想,順勢點了點頭回答道:“五個月零二十三天,再過一周,正好半年。”
“你小子記得倒挺清楚的嗎?”
馮偉傑鄙夷的瞥了我一眼,然後又問道:“那你對現在的工作還滿意嗎,或者說你自己心裡有什麼想法,不妨跟我說說看。”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莫名其妙,但也讓我瞬間警覺了起來,領導找你談話,如果以這種方式開場,那麼就是極有可能對你的崗位要做出調整了。
但是轉念一想,我又覺得不可能,因為趙江河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畢竟我是趙江河的秘書,如果要將我調離,那隻能是趙江河自己要求的,換做其他人沒有這個權限,更沒有這個膽子,而且到目前為止,趙江河對我的工作還是很認可的,沒有任何不滿的跡象。
馮偉傑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慮,趕緊解釋道:“秦川,你彆胡思亂想,這次找你談,是因為薑槐副主任的年紀已經到達上限,下個月就要退居二線了,根據編辦的要求,副主任的編製不可以空缺,而我呢,又想在咱們委辦內部自行消化,畢竟咱自己的同誌比較熟悉這裡的工作體係,所以我想看看你的想法,是否有意願更上一步。”
一聽這話,我這才恍然大悟,馮偉傑這是有意要把我扶上市委辦副主任的位置,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市委辦副主任這個職務,那可是妥妥的副區級乾部,是多少體製內的卒子奔走了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有如此機會,犢子才不願意呢,可又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了我麵前,如果我有幸真的當上了這個委辦副主任,那麼是否又意味著我要從市委書記秘書的位置上下來呢?
其實,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因為我的目標絕不隻是委辦副主任,也不是一個區級乾部,因為一個區級乾部,根本不夠實力撥開我父親案的迷霧,一旦我離開了趙江河,那麼就意味著我極有可能失去他這棵強有力的大樹,從而止步不前。
這是一個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難題!
就在我犯難之際,馮偉傑再度開口道:“操作辦法還是跟以前一樣,隻是解決你職務上的問題,並不分管委辦的具體事務,你的工作重心依然是趙書記的秘書,依然隻需服務於他一人,換而言之,你就是掛了一個區級乾部的名,乾的還是秘書的工作,這就有種高射炮打蒼蠅的意思,對你而言,或許會有失落感,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失落?
聽了馮偉傑的話,我差點樂的從椅子上直接蹦起來,這個方案簡直就是祖墳冒青煙都求不來的好事,既能讓我在職務上更上一步,又能讓我繼續攀附住趙江河這棵大樹。
至於具體做什麼工作,對我來說,根本就無所謂,哪怕每天端茶倒水,我心裡也不會有絲毫落差,我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抓住一切可以依靠的力量往上爬,爬到我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掀開那層迷霧為止。
儘管我心裡早已樂開花,但麵上還是表現的很淡定,故作為難的說道:“馮主任,說實話,誰都想往上爬,我秦川也不是什麼聖人,當然也有這方麵的強烈意願,隻是我剛來委辦才半年時間,在處長的位置也就待了幾個月,如果這時候把我提上去,我怕那些老資格的處長會有意見。”
馮偉傑會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這個問題也是客觀存在的,但有一點你考慮過沒有,趙書記現在不僅是咱漢源的市委書記,而且還是黔西省的省委常委,按照相關配置,他的秘書就得是副區級起步,所以從這一點來講,讓你上這個副區級,也是理所當然的。”
馮偉傑說這些我自然都懂,隻是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畢竟我從一個普通科員提任為處長還不足半年的時間,就再一次提任為市委辦副主任,難免會引起非議,當然,這樣的例子也是存在的,並非是什麼先河。
大概是見我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馮偉傑頓時來了脾氣,氣鼓鼓的說道:“你就給個痛快話,願不願意,至於其它的不需要你考慮,大不了這個壞人我來做,我去跟郭書記和陸部長提,如果其它同誌有意見,你就直接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就是。”
我著實沒想到馮偉傑對我這麼仗義,在這之前,我一直覺得他對我充滿了敵意,畢竟是我間接趕走了他的得意門生,經過這次交流,我深信他就是一個對事不對人的正直領導。
既然馮偉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矯情,趕緊站起身,一臉誠懇的對馮偉傑說道:“馮主任,感謝你對我的信任,還有就是我在這裡正式向你道個歉,我之前一直對你有誤解,以為你就是個容易記仇小肚雞腸的小人……。”
“行了行了!”
不等我把話說完,馮偉傑就不耐煩的擺了擺打斷道:“彆跟我整這些肉麻的詞,你也說過,我是個沒有情趣隻懂工作的人,所以你講這些在我這裡不好使,隻會讓我起一身雞皮疙瘩,這事就這麼定了,回頭我寫個報告親自去找郭書記和陸部長。”
一聽這話,沒心沒肺的嘿嘿一笑道:“馮主任,你還真是個怪人,連拍馬屁的機會都不給我,這讓我們這些當下屬的情何以堪啊,難怪彆人說你不近人情呢。”
“滾!現在就給我滾。”我的話音未落,馮偉傑就指著門口對我說道。
我當然知道馮偉傑不是真的生氣,所以就沒當回事,但我還是向他微微鞠了一躬以示感謝,然後趁他不注意,一把抓起桌上他抽剩下的大半包和天下,然後頭也不回的奪門而逃,隻聽見身後傳來了馮偉傑的破口大罵聲:“娘的,咱們市委辦怎麼培養出你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土匪。”
此時,我早已笑的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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