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整,市委副書記郭浩明、秘書長陸晟,還有市委辦主任馮偉傑準時來到著趙江河辦公室,郭浩明和馮偉傑麵色凝重,顯然是已經看過了網上的報道。
作為秘書,我壓抑著心中的情緒,跟三人打過招呼後,又給他們泡了茶,但是並沒有打算就此離開,因為我很想聽聽趙江河接下來要說的話,趙江河似乎也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並未要求我離開,算是默許了我的行為。
等三人坐定,趙江河略顯艱難的開口說道:“今天下午我將動身前往省城,而且需要在那裡待上一段時間,至於具體多久,我也不好說明……。”
趙江河的話還沒有說完,陸晟卻搶先一步打斷道:“趙書記,什麼事這麼要緊,咱們漢源的工作千頭萬緒的,都需要你來主持,你這一走,我們這邊可怎麼辦?”
這個陸晟看似一臉擔憂,實則小心思打的啪啪直響,因為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他作為楊儀的同門師兄弟,一向在楊儀他們的陣營,後來迫於壓力被趙江河強行降服,但這並不代表他已經死心塌地。
趙江河自然看出了陸晟的意圖,但沒有點破,而是波瀾不驚的說道:“這正是我找你們過來開會的原因,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市委這邊的日常工作由郭書記代理主持。”
說著,趙江河扭頭看向郭浩明說道:“老郭,這段時間你辛苦一下,市委這個攤子還得由你來打理,還有就是把脾氣稍微收斂一點,不要輕易跟市政府那邊發生矛盾,大家都是為了工作,表麵上還得照顧到。”
“行!”郭浩明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他是個個性鮮明的領導,隻認事不認人,隻要是他認準的事情,就算省委領導他照樣跟你死磕。
交代完郭浩明,趙江河又對陸晟說道:“陸晟,不管怎樣,你現在的身份是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是咱們市委的大總管,既然認可這個身份,那就把一門心思撲在市委的工作上,不要參與其他亂七八糟的事,做好本職工作,守好本分,那才是我趙江河真正的秘書長。”
趙江河雖然說的很隱晦,甚至有些綿軟,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他這是在給陸晟提醒,讓他安於現狀,不可多事。
陸晟麵色有些難堪,但最終還是沉沉一點頭道:“趙書記,我會的。”
接著,趙江河指了指馮偉傑說道:“老馮,咱們整個市委好像你的年紀最大吧?”
馮偉傑苦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原來是薑槐副主任年紀最大,他這一退,反而把我給推到了最前麵。”
趙江河也跟著微微一笑道:“你年紀最大,資曆也是最深,各方麵的人生經驗也比其他人要豐富,我希望你在做好委辦本職工作的同時,多約束約束年輕人,畢竟他們才是咱們漢源的將來,尤其像秦川這樣的,該批評還得批評,隻有多鞭策才能更進步。”
一聽這句話,馮偉傑下意識抬頭看了我一眼,隻是趙江河的話讓我心裡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楚。
不等眾人反應,趙江河站起身,對著幾人微微躬了躬身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市委這邊的工作辛苦幾位了。”
趙江河是一個從來不會把內心情感輕易表露在臉上的人,但是他今天的反常,是不是一種不好的預示呢,這讓我更加忐忑不安。
安排完市委這邊的工作,時間已經是九點三刻,徐懷遠和孟誌康已經等候在了門口,我將郭浩明等人送走之後,又把徐懷遠和孟誌康領進了屋。
一個照麵,孟誌康就氣憤的說道:“趙書記,關於網上那篇報道,我們公安網監大隊已經開始著手調查,我也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前往發布源頭的所在地了,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趙江河一聽,卻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說道:“不要在這件事上浪費資源了,我們還是要著重調查楊燁輝自殺背後的原因,隻要這個謎團解開了,網上那篇報道也就不攻自破了。”
孟誌康無奈的長歎了一聲,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趙江河指了指麵前的沙發,示意兩人坐下,孟誌康和徐懷遠坐定之後,趙江河也不再隱瞞,開門見山道:“剛才來上班的途中,我接到了省委那邊的電話,讓我今天下午前往省城接受審查……。”
“媽的!”趙江河話還沒說完,孟誌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趙江河一聽,蒼白一笑說道:“老孟啊,你用不著替我鳴不平,隻要你們把事情給調查清楚了,我也就洗清冤屈了,所以這個時候你更不能意氣用事,而是需要集中精力對付楊燁輝的案子,當然,雷霆行動還得繼續開展,除非有不可抗拒的外力。”
“放心吧趙書記,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一定頂住壓力,至於楊燁輝之死,我親自去平度縣坐鎮,非得把背後那幫孫子揪出來不可。”孟誌康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這時,律委書記徐懷遠一臉歉疚的說道:“趙書記,實在對不起,是我們律委工作上的失職才拖累了你,回頭我去省委說明,此事與你無關。”
趙書記搖了搖頭說道:“沒那個必要,既然楊燁輝留下的遺書針對的是我,那就由我去麵對,你們按照既定計劃開展工作即可,隻是手段需要變通一下,因為我們麵對的敵人很狡猾,甚至可以說很陰險,所以有時候也需要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我明白!”徐懷遠沉沉一點頭,隨即堅決如鐵般說道:“趙書記,我在這裡向你保證,我們市律委會全力配合公安部門,一定將楊燁輝之死查個水落石出,還所有人一個公道。”
趙江河會心一笑道:“我相信你們。”
叮囑完一切,趙江河揮了揮手,示意徐懷遠和孟誌康可以先行離開了,兩人這才站起身,跟趙江河道了彆,然後無奈的朝房間外走去,我見狀,趕緊出門相送。
等我折回到辦公室時,趙江河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臉上疲態儘顯,看似有些力不從心。
下午兩點,我和老劉把趙江河送到了高鐵站,看著他提著行李朝檢票口走去的落寞背影,我心裡不由得抽動了一下,不經意間竟然眼眶有些泛濕,在這個大雨滂沱的下午,趙江河此去省城,可謂結局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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