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們一行人沒有繼續留在平度縣,而是啟程返回濱州,在回程途中,趙江河對徐懷遠說道:“懷遠,關於賀不凡陳述的事,你們律委安排工作人員調查一下,看看他說的是不是事實。”
“如果真如賀不凡所言,縣長聯合局部門領導企圖架空縣委書記的話,那麼按照依據做出客觀分析,確認這些人中是否有逾越紅線的,一旦發現,該處理就必須處理,絕不能姑息,漢源的政治生態不能再被肆意破壞下去了。”
國家層麵再三強調政治生態的乾淨,這並非危言聳聽,為官者如果一味的癡迷於權力,醉心於勾心鬥角,那麼他不可能把心思放在發展上麵,這是對人民群眾的不負責任,所以政治生態其實關乎著發展和民生,這不是一件可以掉以輕心的事。
“放心吧趙書記,回頭我就安排平度縣對應的紀檢組下沉調查,一定給出客觀公正事實結果,至於最終結果,我會以文件形式向你和市委彙報。”徐懷遠沉沉一點頭說道。
“嗯!”
趙江河微微頷首說道:“這是個多事之秋,你們律委的壓力肯定小不了,在雷霆行動結束之前,還有很多工作需要配合跟進,行動結束後,又會留下大麵積的後遺症,同樣需要你們收尾,這千頭萬緒的,都得靠你們律委收拾,辛苦你們了。”
一聽這話,徐懷遠笑了笑說道:“都是工作,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隻要工作需要,我們律委一定全力配合。”
兩人一路閒聊,倒也減少了路途上的沉悶,不知不覺的抵達了市委大院,跟徐懷遠告彆後,趙江河回到了自己辦公室,他讓我把郭浩明和組織部長陸建新給喊過來。
等兩人到了之後,趙江河對他們簡明扼要的講述了一下平度縣目前的狀況,並直接點出了縣長齊海勝有故意架空縣委書記的嫌疑,一旦律委那邊核實確認之後,那麼市委組織部這邊必須立刻做出反應,即時調整平度縣的領導班子,趙江河希望郭浩明和陸建新能夠提前做好準備。
趙江河從來不是一個冒進之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一般不會去動某個區縣的根基,他更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不輕信某個人的一麵之詞,所以才會要求律委先核實,等有了結果之後才做出反應。
臨近中午下班,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摸出一瞧,竟然是楊儀的秘書周瑞聰打來的,這讓我有些意外,但我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剛接通,周瑞聰就客氣的說道:“秦秘書,麻煩你問一下趙書記,他下午是否有時間,楊市長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跟他做個溝通。”
一聽這話,讓我有些吃驚,在我印象中,楊儀來趙江河辦公室從來都不通過我這個秘書,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甚至連我的討好都視而不見。
今天卻讓周瑞聰聯係我,這實屬讓我有點受寵若驚,我想可能是趙江河這幾次的強勢讓這位不可一世的楊市長也有了顧慮。
至於楊儀找趙江河,我猜想也不是什麼工作上的溝通,而是齊海勝回去之後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才惶惶求救於楊儀,畢竟他是楊儀一手提拔上來的,也算楊儀目前手底下的一員悍將,無奈之下,楊儀隻能主動來找趙江河溝通,看看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我對著電話如實說道:“周哥,我先去問一下趙書記,回頭再給你消息。”
“那就麻煩你了。”周瑞聰非常客氣的說道,這份客氣讓我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前幾天趙江河接受審查的時候,這個周瑞聰還特意打來電話,借著慰問的名義,實則對我進行取笑,這才過了幾天的功夫,他打電話的語氣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見我家主子的能量遠比他家的要大。
我說過,隻要趙江河還在漢源,還是漢源的市委書記,那麼我依然是漢源第一大秘。
來到趙江河辦公室,我向他彙報了一下情況,趙江河聽了之後也是微微一愣,想必他也沒想到楊儀會通過我來約自己。
思索片刻,趙江河對我說道:“秦川,你跟馮主任說一下,市委內部廉政建設的會議我就不參加了,讓郭書記和秘書長代表我出席一下就行。”
“好!”我點了點頭說道,隨即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撥通了周瑞聰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我說道:“周哥,趙書記下午原本有一個市委內部的會議,但他為了跟楊市長交流,已經把會議給推了。”
趙江河雖然沒有名言,但我作為秘書,就必須領會領導的意圖,我之所以要把趙江河推掉會議這個情況向周瑞聰如實說明,意在通過周瑞聰的嘴告訴他主子,趙江河很看重跟楊儀的交流,甚至為了這次交流把既定的會議都給推了。
這是一種態度,向你楊儀釋放友善信號的態度,也算向你拋出了一次橄欖枝。
周瑞聰不傻,能夠成為市長的禦用秘書,這點領悟能力還是有的,我相信他也會如實轉達給楊儀的。
下午剛上班,楊儀就趕了過來,見他從我辦公室前走過,我趕緊站起身迎了上去,然後一臉諂媚的喊了聲:“楊市長下午好。”
“嗯!”楊儀依舊一如既往的清高,隻是象征性的衝我點了點頭。
把楊儀請到趙江河的辦公室後,我給他泡了一杯茶,但一刻也沒有停留,當即退出了房間,黨政一把手談話,本來就很敏感,加上這次他們談及的話題可能涉及平度縣的班子,所以我更不敢有任何逗留。
直到下午四點多,足足談了兩個多小時,楊儀才從趙江河辦公室出來,我本想通過他臉上的表情汲取一些信息,隻可惜他麵無表情,讓我很難捉摸。
把楊儀送進電梯之後,我趕緊來到趙江河辦公室,開始收拾衛生,望著桌上淩亂的煙蒂,比戰場還要狼藉,我本想試探著問問趙江河,他們兩人具體談了什麼,但這個念頭一出來,我就立刻給阻止了。
作為秘書,最重要守則就是耳朵向外嘴巴向內,不能肆意打聽與工作無關的事情,而這半年,趙江河的縱容,竟然讓我一度模糊了這個準則,現在回頭想想,我已經偏離了既定的軌道,這其實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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