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江河辦公室裡出來之後,我去找了馮偉傑,向他詢問一下韓朝暉的辦公室和休息室該怎麼安排。
馮偉傑很有經驗,他向我說道:“我已經提前跟韓書記溝通了,他的意思呢是直接入駐郭書記之前的辦公室,我也試著勸過,但是韓書記堅持己見,還說自己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那我也沒辦法了。”
說完,馮偉傑還苦笑著搖了搖頭。
郭浩明是被人陷害被迫出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坐過的辦公室是不吉利的,新來的領導往往不會再選這裡。
當然,這也隻是一個迷信的說法,而官場上的人口口聲聲說是馬克主義的堅定擁護者,實際上往往比較迷信,所以馮偉傑才會向韓朝暉去征求意見。
兩日後清晨,韓朝暉在省委組織部領導的陪同下,以漢源市委副書記的身份再次入駐大院。
以趙江河作為代表,對韓朝暉的歸來舉行了簡單的歡迎儀式,在會上,先是由省委組織部的領導宣讀了省委的任命文件。
隨後,由趙江河代表市委表示了歡迎,並且他說道:“想當初我初到漢源的時候,韓朝暉同誌還是咱們市委政宣部的部長,如今再他再次回歸,我們卻要喊一聲韓書記。”
“這樣兩進兩出的場麵在體製內隨處可見,不需要咱們過分解讀,我呢,隻想簡單的提兩點,第一點,自然是對韓書記回歸漢源表示熱烈的歡迎。”
“韓書記主政漢源多年,對漢源的局麵非常了解,上手工作也很快,這對於我們漢源市的發展而言,是一個得天獨厚的優勢,至少不用去適應,更不需要去處理一些關於工作之外的複雜人際關係。”
說到這裡,趙江河喝了幾口水,繼續說道:“第二點呢,我想說,韓書記是大家的老熟人,隻是位置不同,工作崗位發生了變化而已,所以我在這裡懇請諸位能夠相互配合,將咱們漢源的工作好好開展起來。”
“同時,隻要咱們同心協力,少一些這個那個亂七八糟的問題,多一些相互包容和扶持,我相信我們能夠把漢源的明天建設的更美好。”
或許是因為有省委領導在現場,趙江河說的相對隱晦,至於他說的這個那個問題,無非就是在敲打曾經將韓朝暉排擠出漢源的那一小撥人。
楊儀、陸晟都是聰明人,一聽趙江河這話,自然也明白在敲打誰,楊儀倒是一臉淡定如水的架勢,而陸晟分明有些惶恐。
他現在的位置比較尷尬,身為市委秘書長,趙江河這個省委常委兼市委書記,隻要有心,隨時可以將他拿掉。
陸晟這邊不敢輕易得罪趙江河,那邊又想著跟以楊儀為首的當地政治勢力進行抱團,這種牆頭草的作風在體製內隨處可見,但必須拿捏好分寸,否則,很容易失去平衡,屆時,隻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
趙江河講完之後,他給韓朝暉使了個眼色。
韓朝暉這才緩緩站起身,巡視了一圈眾人後,似笑非笑的說道:“各位同仁,各位戰友,我這次回來可謂是百感交集,雖然算不上物是人非,但終究還是有了變化,無論是漢源現有局麵的變化,還是我心態上的變化,都已在潛移默化中產生。”
韓朝暉這句話頗有深意,他說的兩個變化,第一個是客觀局麵的變化,這不是他可以主導的。
至於第二個主觀上的變化,意思在於向眾人表明自己的態度,這次他能夠重回漢源,而且當上市委副書記,他的心態已經與之前不同。
至於如何的不同,現在暫時還沒有表現出來,
頓了頓,韓朝暉繼續說道:“我呢,大學畢業之後就紮根在漢源,從未離開,所以對咱們漢源市有著很深的感情,直到去年,我遠走省城,才真正意義上離開了漢源,但是那並非我自己的意願,可是說被迫。”
“遠走省城,也並非我本意,這一次能夠重新回來,或許冥冥之中注定,所以我也在這裡表個態,我願意為漢源這片熱土鞠躬儘瘁。”
說到這裡,韓朝暉忽然又話鋒一轉道:“這一次,我想我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了。”
說完,韓朝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原本溫和的眼神變得深邃無比。
這一刻,我也感受到了韓朝暉所說的改變,他之前一直溫文爾雅,甚至不屑與人周旋,但是今天一上來就話裡有話,這說明他對敗走省城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
坐在後排的我,看著眼前這個韓叔,似乎有些陌生,不過,對於他的改變,我很欣慰,既然身在官場,那麼就得有銳氣,自古以來,先死者往往是心慈手軟優柔寡斷之人。
不等眾人反應,韓朝暉繼續說道:“如今,我再次回到漢源,我會著眼於工作,就像趙書記說的,這個那個的問題,我不會輕易參與,但是我想請在座的各位同仁,看在我們之前的一起戰鬥過的份上,不要再咄咄逼人。”
這番話,韓朝暉就不再掩飾,明顯帶著情緒,甚至有些鋒芒外露。
當初,楊儀他們不惜去省委領導那裡斡旋,誓要將韓朝暉趕出漢源,甚至驚動了三人的老恩師鳳百川,這是多大的仇恨才讓師出同門的三人如此針鋒相對。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韓朝暉以市委副書記的身份強勢歸來,也算因禍得福,當然,這裡麵肯定少不了趙江河的功勞。
“好了,我就言儘於此,希望能各位同仁和平相處並肩作戰。”說完,韓朝暉便坐了下去。
隻是整個會場的氣氛變得異常冰冷,似乎連省委組織部的領導都感覺到了這劍拔弩張的味,一時間麵露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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