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春寒料峭,冷風肆虐。
屋內爐火滋滋作響,氣氛卻在一瞬間降至冰點。
楊儀自顧自點上一根煙,狠狠的嘬了兩口後說道:“秦川,據我所知,省公安廳那邊已經在商討成立專案組的事宜了,我想用不了幾天,省廳的專案組就會下沉到漢源,對你父親的案子進行重新調查。”
不等我反應,楊儀繼續說道:“秦川,事情已經過去六年,這樣死抓著不放沒有任何意義,到頭來隻會浪費警力和國家資源……。”
這一次,不等楊儀的把話說完,我便擺了擺手打斷道:“楊市長,憲法賦予了每個公民享有公平公正的權利,何況我父親的死並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換而言之,調查出我父親案子的真相,是國家賦予的權利,所以根本沒有浪費這一說法。”
麵對我的一針見血,楊燁沒有絲毫動怒,反而淡然一笑道:“沒錯,法律確實賦予了每個公民該享有的權利,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不是趙江河的秘書,亦或說趙江河沒有替你出這個頭,省公安廳那邊還會專門成立專案組嗎?”
“說白了,還不是因為你的身份特殊,又有省委常委給你撐腰,省廳那邊才會有此意向,如果換作普通老百姓,絕對不可能享有這樣的權利,所以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楊儀這番話雖然有些極端,卻也是當下這個社會最真實的寫照,在絕對的權力麵前,公平公正往往會失去平衡,這是不容忽視的事實,可那又如何呢,能存在,即合理。
不等我回應,楊儀又說道:“秦川,若是省廳那邊最終還是沒能調查出什麼結論呢,那是不是在浪費國家資源呢,你作為公職人員,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有些蓋棺的定論,其實完全沒必要再重新翻騰一遍。”
一聽這話,我苦逼的笑了笑,隨即怔怔的看著楊儀說道:“楊市長,你知道這六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楊燁沒回答,隻是同樣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我抽了抽鼻子,無奈的笑道:“我父親的案子猶如一個沉重的枷鎖,死死的卡在我的脖子上,讓我近乎窒息,近乎絕望,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弄清這個案子背後的真相,如果不能卸下這個枷鎖,我這一輩子也不得安心,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利用一下手中的人脈資源,我覺得無可厚非。”
我的這番話算是給了楊儀最正麵的回答,我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弄清楚我父親的案子,至於最終結果是好還是壞,我都願意承擔。
楊儀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秦川,我知道你跟趙書記的關係非同小可,他也願意替你出頭,可你想過沒有,這案子背後的勢力或許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呢,弄不好,他也會被你拖進漩渦,我想這是你不希望看到的吧。”
一聽這話,我不由得心弦一顫,趙江河對我恩重如山,如果因為我父親的案子把他也給牽扯進來,這確實是我無法接受的。
不等我回應,楊儀趁熱打鐵道:“秦川,想必你也知道,趙書記很快就會被調離黔西省了,屆時,失去了他的庇護你必將會麵臨四麵楚歌的局麵,這對你的仕途是極為不利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樹敵太多。”
麵對楊儀的提醒,我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道:“楊市長,那可是我的父親啊,他死的不明不白,我當兒子的,難道為了自己的前程就這樣睜一隻眼閉一眼嗎,對不起,我做不到,隻要能為他正名,就算與天下人為敵又如何呢。”
幾次委身相勸,換來的卻是我的油鹽不進,本就心高氣傲的楊儀終於沉不住氣了,隻見他身子往後一仰,陰冷的盯著我警告道:“秦川,做人不能太過自負,一旦趙江河調離黔西,你就什麼也不是了,我勸你還是想清楚為好。”
混跡仕途六年,我一心想著往上爬,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替自己的父親正名,如今,這樣的機會出現了,我怎麼可能就此罷手,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阻擋不了。
於是,我冷哼一聲道:“楊市長,謝謝你的提醒,但我也要在這裡表明態度,哪怕自毀前程,我也必須弄明白真相,否則,我沒臉見我死去的父親,這是我的執念。”
“好,很好!”
楊儀沉沉一點頭,咬牙切齒道:“既然你非要一條道走到黑,那我也沒辦法,該說的我已經說了,隻能走著瞧了。”
我微微頷首,冷冷一笑道:“放心吧楊市長,我秦川必定會承受住任何暴風雨。”
說完,我便緩緩站起身,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楊儀問道:“楊市長,自從葉媚被羈押之後,有好幾個位高權重者來找我談,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也會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我在這裡想問楊市長一句,你或者是你們,到底在我父親案子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此話一出,楊儀麵色一沉,眼神頓時如鷹隼一般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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