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寸端詳的目光,打量的時間很長,江川上都感覺到一點不舒服。
可安倍晴明投射過來的目光並沒有任何邪惡的地方,他眼神直白。
他就單純的用那充滿愛意的眼神看著江川上,眼裡流露出來的都是疼惜。
他沒有生氣,生氣也隻會對蘆屋道滿,這件事本就是他挑起的,在新婚前天,如此調戲彆人家的妻子,孰可忍士不可忍。
而且蘆屋道滿已經被安倍晴明重傷打出去了,安倍晴明更應該關心安撫的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
江川上是他的妻子,安倍晴明是個君子,他不會遷怒於他的妻子,這一切都怪蘆屋道滿驚嚇到了他妻子。
安倍晴明這樣告誡著自己,看向江川上的目光則更加灼灼。
在安倍晴明熱忱的目光下,江川上才止住央求的目光,鬆開拽著袖子的手,另一隻被安倍晴明握在手裡的手,也順勢收了回來。
他收回的漂亮手指又緊緊抓住被角,手背上都清晰可見那翡白的筋骨,想想就知道他此刻到底有多麼惶恐不安。
那邪惡的蘆屋道滿已經打跑了,可安倍晴明要是一走,那周圍豈不是隨時都有可能再冒出其他人?
江川上害怕極了,不著調的幻想著。
能救落水人的隻有浮木,江川上是落水之人,安倍晴明就是那棵碩大的浮木。
他想牢牢抓住。
而浮木,通常在水中是搖擺不定的,也許下一秒浮木就會把人帶到下遊的懸崖瀑布處,最後摔了個粉身碎骨。
他又不敢賭。
江川上思量著,最後還是乖乖蜷縮進床邊的角落裡,拿眼睛瞥向安倍晴明。
“晴明,你要快點回來,我……我等你。”
安倍晴明看著他,藍黑色的眼眸中似乎除了滿滿愛意外,還有彆的什麼深層次的意味。
他目光深邃,倒是讓人再怎麼仔細也看不出來那隱藏著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就像是一幅精心繪製的畫作,每一筆線條都有著獨特的用意和內涵,隻有作者自己才知曉其中的真諦。
江川上麵具後的內心,如是想道:安倍晴明好像隱瞞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那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不等他細想,安倍晴明就收回目光,從床邊站了起來。
“好,晴明這就去打點水來。”
江川上目送他緩緩離開,等人影消失後,剛才還可憐無助的他瞬間收起臉上的表情,眨眼之間,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玩味的神色。
安倍晴明臨走前的眼神,一定有彆的意思,那到底是什麼呢?
短暫思考完,江川上繼續坐著等安倍晴明回來。
等人的功夫,江川上也沒下床走動什麼的,安倍晴明隻是去打水,又不是離開,他肯定會回來的。
若是走動,可能剛好就會碰見回來的安倍晴明,那之前的可憐表情都白裝了。
於是,江川上懶散地依靠在床邊,百無聊賴間便開始把玩起自己的頭發來。
時間緩緩流逝,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聽到屏風那裡傳來兩道一前一後的腳步聲。
前者輕緩而穩重,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安倍晴明;至於後者,則是他那個忠心耿耿的傻婢女。
他垂下眼眸,低著頭看著某一處,目光渙散又直愣,仿佛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茫然無措的狀態之中,其實就是在發呆。
安倍晴明提著茶壺走過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江川上披散著一頭如瀑布般的烏發,神情倦怠無比,整個人有氣無力地斜倚在床邊,眼神迷茫空洞,仿佛下一刻就要身形消散一樣。
這種感覺讓安倍晴明心急如焚、心慌不已,他忍不住大聲呼喊江川上的名字:“川上!”
聽到安倍晴明的呼喚聲,江川上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緩緩轉過頭來,但目光仍舊顯得十分呆滯。
安倍晴明見狀,急忙快步走到床邊,將手中的茶壺輕輕放在桌上,然後迅速來到江川上麵前坐下。
他再次輕聲呼喚道:“川上晴明回來了。”
他身後跟著的婢女,也連忙把水盆放下,湊到江川上床邊。
她看著明顯狀況不對的姬君,小聲問安倍晴明,“大人,我家姬君‘她’怎麼弄成這樣了?”
安倍晴明沒搭理她,目光一直放在江川上身上,他一伸手便把江川上放在被子外麵的手握在手裡,給予他溫度的感知,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讓江川上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晴明?”江川上微微顫動嘴唇,低聲呢喃出這個名字,語氣中彌漫著深深的困惑與不解。
過了許久,他的眼眸才漸漸恢複清澈明亮,當他終於看清眼前之人正是安倍晴敵後,臉上瞬間綻放出欣喜若狂的神情,猶如尋回了失落已久的稀世珍寶一般。
“晴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江川上喃喃自語,難以抑製內心的喜悅之情,他激動得雙手緊緊捧住安倍晴明的那隻手,似乎生怕它會突然消失不見。
看著如此異常的川上姬君,婢女看向安倍晴明的目光已麵露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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