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字如晤,展信舒顏:
晴明,以這種不能見麵的方式告訴你,請恕吾失禮了。
吾知晴明心中定是痛恨不已,怨吾欺騙於你,便出此下策,特使玉藻前帶來書信一封,勿要責怪吾之小狐。
僅一日之隔,吾便朝朝暮暮思卿,可晴明不知,吾是異世之人,因一切因果才被牽扯其中,幸得與君相識,幸得晴明愛護,吾甚愧對於你。
但吾終究是要回去的,此方世界已然排斥於吾,哪怕晴明君日日為吾靈力疏導,也拖延不了病痛折磨,終究是浪費。更何況未有來日,吾不想晴明君白費功夫,便想尋找離開的機會。
吾此言絕非虛妄,晴明君每日為吾疏導,自然是清楚至極。
若晴明君展信,吾此時應該已投入黃泉,去往彼世,回歸吾世,吾與君便緣分儘銷。
感信即言,吾再言愧對於君。愧對有三:一是性彆,吾為男子,吾知晴明足智多妖、善研中原古籍,想必把脈之時早就知曉吾之身份,這是一愧;二是名諱,吾真名為江川上,川上姬君的封名許是巧合,但晴明每每念即時,吾心愉悅,這是二愧;三是狸貓換太子、替婚之重罪,吾每每想起便覺心痛不已,實乃下下下策,今日一信,不求晴明原諒,隻望寬恕玉藻前,無顧及於晴明情緒,吾最為愧對之,這是第三愧。
吾知晴明最期待的便是吾與君之婚禮,但吾身負使命,恐怕無以為報。這三愧無以應對解決的辦法,君恨吾是應該的。
吾與君心意相同,晴明之願便是吾之願。吾不求晴明君原諒,隻願後世如有機會,便再來一續前緣。
晴明,可否答應?
其妻江川上——奉】
這便是那封麵的內容,安倍晴明看完當場怒氣上湧,捏著信紙的手收緊,把這封信揉搓成團,卻沒有直接讓它化為烏有。
他腦海中全是江川上自作主張的話語。
答應?答應什麼?
放你走嗎?
那我呢?
信中句句關懷道歉,卻半點不提他們二人之間的情誼,還說什麼補償。
都是假的!
“你這個騙子……晴明再也不會信你的話了……”
安倍晴明低聲說道,眼眸裡全是執念,他一頭白發無風自動,再加上眼尾過分的紅,他俊美的麵容變得更加妖豔,像是真真正正的狐妖之子、一隻大妖。
他瞥了眼地上已經暈過去的玉藻前,她幻化的麵貌已經消失了,現在是她的真實模樣。
安倍晴明隨指一揮,一道術法便落入玉藻前胸膛,隨後便移開視線向下望去。
看到旁若無人的蘆屋道滿和江川上,他眸中冷色加劇,毅然繼續擴大那裂縫。
眼見安倍晴明即將從裂縫裡出來,江川上略有些著急的看了眼腦海中係統的探測度,沒想到卡在999,小數位再未前進一步。
靠!智障玩意!
他隻得在心裡怒罵不靠譜的人工智障,還他可愛小係統來!
小係統是不可能來的,江川上隻能自己想辦法度過這難熬的01,愁死人。
蘆屋道滿也知情況緊急,收回視線後掐算著手指,也沒算個明白,他同樣乾著急。
“江…川上,”蘆屋道滿說道,喊江川上的名字隻覺得彆扭,因為這不像是東瀛人該有的名字,倒像是他們海對麵的貿易鄰國之人才會起的名字。
“嗯?”江川上簡單疑問道,心思一直落在那渾濁不堪的黃泉水裡。
蘆屋道滿躊躇道,“你如果不是原來的川上姬君,那你來自哪裡?現在是要回去嗎?”
江川上已然蹲下身親手去探測那黃泉之水,聽聞蘆屋道滿此言,他沒有轉頭。
“來自異世,現在必須回去。”
冷漠的語言沒有任何感情,蘆屋道滿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去。
一向話多臉皮厚的他,在如今卻是再也調笑不起來了。
麵對不再偽裝的江川上,蘆屋道滿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什麼呢?難道要像安倍晴明一樣感受欺騙嗎?
安倍晴明……
想到這,蘆屋道滿突然可憐起了他們二人了。
最可憐的應該是安倍晴明才對,他滿懷期待的婚禮,結果正主不是江川上。
想想安倍晴明的臭臉,蘆屋道滿就心情愉悅,可想笑硬是笑不出來,擠出來的笑容更是苦澀又難看。
還是彆笑了吧,不過是五步笑百步。
蘆屋道滿收回落在江川上的視線,正準備回頭查看安倍晴明,沒想到他一轉眼就看到安倍晴明已經從裂縫中走了出來,正迅速往下落。
幾乎眨眼之間,安倍晴明就到達幾步之外,白發披散在腦後,藍黑色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在蘆屋道滿身上後轉瞬移走,最後鎖定在江川上的背影。
他腳步不停,手裡握著恐怖氣息彌漫的蝙蝠扇,直直的往這邊走來。
“川上……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要走?”
冷冷的質問,外加麵色不善,蘆屋道滿自知不敵安倍晴明,但他還是站了出來,用話語阻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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