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不斷重複著,見江川上依舊神色淡淡,他隻好認真帶路。
等他打開門鎖,進入那狹小的屋子後,他立刻去把那幅畫拿了出來。
江川上環顧四周,拮據的擺設一眼看到頭,很難想象他五十多年後早已富可敵國。
而他的轉機,正是自己,年輕人祖祖輩輩都是他的信徒,從前是,現在依舊是。
那位先生從未告訴過他的真名,現如今也不會告訴,江川上問過,也說名諱不值得被大人所記。
等年輕人拿著那幅半人高的畫像過來時,他就看到自己的神明長身而立的站在那裡,整個狹小又陰暗的住所都因他的到來而明亮起來。
他白色的寬鬆衣服像是古代的款式,典雅奢華,美麗容貌則是鋒芒畢露,神明便是對他的最高禮讚。
年輕人感慨道,“您的到來,真是蓬蓽生輝,我原本以為那隻是傳說,沒想到如今竟然能親眼見到您,真是幸運過頭了。”
說完,他恭敬的把畫卷遞給江川上。
江川上接過,一眼便認出這確實是當初禦前繪師所畫的畫像,麵部的筆繪則是他自己的。
對於他來說,這畫像隻是四五天沒見而已,可對於年輕人來說,畫像傳承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千年。
中間雖有波折,但到底被年輕人的祖父掏光積蓄買了下來。
它曾幫助這個家族度過難關,也曾讓這個家族貧困潦倒,一直到現在,年輕的小夥子也在一籌莫展。
年輕人緩緩說道,“如今這個家族就剩我一個人了,時代在進步和改變,我從畢業到現在一直在尋找高薪工作,可很難找到合適的,手裡的積蓄也快花光了,真是慚愧讓您看到這副局麵。”
江川上搖頭,跟著坐下,“沒關係,你們已經很用心了,其他的不重要,隻是身外之物而已。”
年輕人還是愧疚萬分,不斷的揉搓手掌心,他有自己的腦回路,也不反駁江川上說的與他想的不一致。
“我會努力改變這局麵的,您既然來了,就請多待一些時日吧!”
他跪坐著鞠躬,臉都要緊貼桌子了。待完成這套繁瑣的禮節後,他才挺直身子,端坐起來。
江川上不會說出沒有確定性的承諾,於是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看著他無悲無喜的冷豔麵龐,年輕人心頭一陣失落,又迅速重新打起精神來。
神明可能是覺得我做的不夠好了,那我就再努力一點,讓神明刮目相看。
年輕人思考之後,又小心開口,“哦,還忘了問您的名諱,是還叫您川上姬君嗎?”
江川上登時眼眸微抬,定定的看著他,如同神明在檢查自己的信徒是否信仰純淨一樣,才垂憐的開口。
“吾名——川上富江。”
這六個字如同天籟之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是,富江大人。”
年輕人恭敬開口,成為一生追逐神明的信徒。
神隻所言,即是立誓,綁定神明與信徒的關係。
每喚吾名,隻便聽見,庇佑一方。
之後,江川上便在年輕人這裡待下。
他每每出門,都會給年輕人帶一些東西,而年輕人則奮發上進,在江川上的出謀劃策中逐漸事業成功起來。
而就在年輕人創業成功之際,江川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