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要單獨說,還要麵對麵說。”
江川上唇角噙著笑意道,把手中的油紙傘打開,抬腳走進雨幕。
在簷下觀雨時,人就會有種江南煙雨的奇妙風味,但當身處其中時,就不免有種躲避的焦急心思,沒了剛開始的心平氣和。
江川上不是那種人,他撐著傘沒有停頓半分,目標非常明確的朝鶴丸國永走去。
一步,兩步,哪怕他腳上穿著棉拖鞋都不影響他越來越強勢的動作。
一股不知名的風跟著驟起,以江川上為中心,龐大的靈力更是暴力傾瀉下來,以肉眼不可見的波動向四周蕩起,其中蘊含的冰霜淩冽又霸道。
躲在暗處的付喪神有的被風劃破了蒙麵,有的甚至直接被掀翻在地。
這就是屬於強者的靈力衝擊以及威壓震懾,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警告的自然是鶴丸國永,也是藏在暗處的付喪神們。他們要是再想發動襲擊,就得掂量一下孰輕孰重。
直麵江川上靈力的鶴丸國永首當其中,情況隻會更慘。
他布滿黑色紋路的臉頰都被冰霜割出無數道細小的口子,鮮血像是找到了出口一樣,爭先恐後地從傷口處湧出。
然,鶴丸國永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去在意自己的傷勢,因為撲麵而來的威壓正用力向他按去,仿佛有一座巨大的山峰壓在他身上一般。
他整個人直接被釘死在原地,無法動彈分毫,甚至連手指都難以抬起。
渾身的骨架也像是承受不住巨大壓力一般,發出脆弱的呻吟聲,仿佛下一刻就會散架。
那原本格外蒼白的麵容也在此時因為呼吸困難而憋得通紅,額頭上更是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一滴,兩滴……
鶴丸國永隻覺得全身都在大汗淋漓,他來不及做什麼反應,隻能用儘全力抬起手腕,伸出捂住胸口,以此來護住自己的心脈。
隻有這樣,他呼吸才覺得好受些,其他的聊勝於無,甚至連拔刀都做不出。
這時,新任審神者已經走到他麵前了。
他隻能眼睜睜被迫看著他繼續靠近,直到被居高臨下俯視著,他才覺察出這位審神者個子格外高。
在黑色的雨夜中,這位審神者昳麗的麵容依舊清晰的毫無任何瑕疵,眼底的那顆紅色淚痣似乎在閃爍著,暈染出綺麗的幻想,仿佛他是專門蠱惑人心的妖物。
可那如蒼穹一般幽黑的眼眸卻是滿滿的涼薄與銳利,高傲又憐憫的垂下目光,施舍給自己。
鶴丸國永麵對這種蔑視,頃刻間生出一團怒火來。
可下一刻,他脖子就被冰涼的物體給抵住,刺痛再次傳來。
他低頭,發現那是半截箭矢。
江川上一直在盯著鶴丸國永看,在看出這位欠調教的付喪神眼裡露出幼稚的疑惑後,他輕笑出聲。
“這不是你的禮物嗎?你在疑惑什麼?”
鶴丸國永當即收回視線,抬眼怒氣衝衝的瞪著江川上。
“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麵對麵說話啊。”
江川上保持戲謔的微笑緩緩道,繼續朝前走一步,把鶴丸國永整個人罩進傘裡。
有傘的遮掩,這下他們就有了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獨立空間,外麵的人再怎麼伸長脖子也看不到傘下到底是什麼場景。
鶴丸國永就感覺頭頂上的雨水沒有了,他麵前也被新任審神者淡淡的氣息給全部籠罩。
江川上這時已經把威壓給撤下去了,在鶴丸國永還沒反應之際,他一隻手握住傘的同時,另一隻手則握著半截箭矢抵住鶴丸國永的脖子,讓鶴丸國永依舊沒有反抗之力。
鶴丸國永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眉頭緊鎖。
就在他要有所行動之時,那抵住脖子的箭矢突然來到眼球前,存在感十足的壓迫著神經。
鶴丸國永當即停下預備動作,不善的盯著江川上看,唇瓣都被抿的發白。
江川上則握著箭矢在鶴丸國永眼前又推進幾分,就在箭頭距離眼球隻有兩厘米時,他滿意看到鶴丸國永瞳孔猛的收縮後,才出言提醒。
“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你的動作太慢了,還是想想該怎麼平息我這個主人的怒火吧。”
鶴丸國永“嗬”了一聲,沉默不說話。
江川上不在意他現在是什麼不敬態度,反正他要的與利息很快就會收回來。
想著,他握著箭矢的手乾脆利落紮下去,又在快要紮進去時穩穩停手。
而一直睜大眼睛不善盯著江川上看的鶴丸國永也在這時終於反應迅速起來,下意識緊閉雙眼。
江川上就看到白發付喪神在自己手底下乖乖閉上眼睛,白色的睫毛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那睫毛濃長卷翹,在雨底下淋過之後,更是濕潤一片,現在這樣,倒顯得付喪神格外楚楚可憐,一股子被欺負的味道。
江川上愉悅笑出聲,鬆開緊握箭矢的手,而後一把捏住鶴丸國永瘦削的下巴。
“鶴丸真是卡哇伊呢。”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鶴丸國永就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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