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衿心跳很亂,她很想問問陳燼那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她又在亂想,又戀愛腦發作了。
但是她沒時間了,她隻能清空自己的腦子,一點點的認真扼殺霍思京身體裡的蟲子。
一觸就融化變小,卻又被王子衿一個火係異能給燒毀,灰飛煙滅,千絲萬縷的蟲子全都被她一掌給吸走能量,全都被燒毀了。
她自己都感覺驚奇,又驚喜。
她本以為,自己能做一點是一點,根本救不了霍思京,沒想到她竟然異能這麼強,主動吞噬了那些蟲子的全部能量,方便她全部銷毀。
霍思京甚至都沒感受到一點來自殺死蟲子的疼痛,就一點點的解除了自己身上的疼痛,皮膚也一點點的恢複了白皙,正常。
他呆呆的躺在雪地裡,震驚的望著自己的母親,剛拯救了自己,殺掉了無數a級異變物分裂細胞的母親。
這些分裂的細胞,比a級異變物還要難以殺死,清除,成千上萬的蟲子,卻一刹那就毀滅得乾乾淨淨。
她母親這麼強的嗎?
王子衿卻沒功夫解釋她的異能強大,她才剛吸收完,腦子特彆的混沌昏沉,手掌心連通著各處脈絡都是火燒火燎的灼痛感。
這次,比她吸收了b級異變魚的時候,還要難以消化,還要痛苦,痛得她幾乎立馬就要失去了空氣的窒息。
突然,她額頭上貼來一隻冰涼卻又如玉觸感的手掌,很熟悉,是陳燼。
她腦子很亂,心裡跳動的頻率卻更亂,恍惚之間記起上次昏倒,就是她抱著這隻手蹭來蹭去的不肯放。
是陳燼。
就是陳燼。
一直都是……陳燼。
王子衿這次沒有暈,但痛感卻更清晰,更難忍,陳燼的觸碰,像是清涼舒適的水源,浸泡著火燒火燎的她。
她很依賴這樣的溫度,很想再次抱住陳燼的手,很想很想。
但是她強製克製著,顫抖著嘴角,一開口,就是滾燙的血線汨汨滑落,但她沒有停下來。
“陳隊長……我死了,能麻煩你,幫我照拂我爸爸嗎?”
“他一個人,朱茉莉和肖振雄還在,他們會欺負爸爸,還有小橘子,還有曉佳,李飛,陸隊長,霍教授……”
“王子衿,”陳燼看著她說一句吐一口血,明明都有氣無力垂死掙紮了,還堅持繼續說了個不停,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閉嘴!”
王子衿再吐了一大口血,繼續斷斷續續的說:“還有……陳隊長,陳隊長,你……我舍不得……你們……”
她又嘔出一大口的鮮血,一沾上雪地就滋啦一聲,地麵都被高濃度的滾燙給融化了一個又一個血糊糊的坑窪。
霍思京看得心驚膽戰,吐出這樣的鮮血,她媽媽的五臟六腑該成什麼樣了?
為什麼會吐這樣的血?這太奇怪了!
這條a級大蟲子是雪山的產物,整個身體都是冰冷的,怎麼會讓她媽媽變成被火山沸煮了的一樣?
眼見王子衿吐血吐了個不停,已經逐漸的閉上了眼睛,嚇得他驚慌又著急的喊:“媽媽!你怎麼了媽媽?我怎麼才能救你?陳隊長……”
霍思京手足無措,隻能看向還用手掌輕輕貼在王子衿額頭的陳燼。
陳燼,這個戰隊第一的大佬級神秘人物,一直都是他所崇拜的,上進目標。
現在陳燼的冷靜,及對他母親的關心,像是佇立在他麵前的一座神像,成了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陳燼也沒讓他失望,淡淡說:“有我在,你母親不會有事,我說了,我會護著她。”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擦去王子衿臉上的血汙,黑眸深沉的翻湧,壓抑又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手指抬起,黑色長劍震動的嗚鳴了一聲,輕輕碰了碰陳燼的指尖,霎時,那處破開的傷口湧出純淨又炫目的金色光芒。
霍思京又看呆了,這一刻,陳燼在他眼前的神像,完全具象化了,陳燼就是神,真正的神!
陳燼就那麼用那金光湧出的手指,在王子衿的額上點了一下,七孔流血全身都燙得脫皮潰爛的王子衿,就像是被縫補好了似的,瞬間修複完整。
而且,王子衿整個人也在同步的散發出五彩的光芒,從很微弱很容易忽視,到越來越強烈,映照出雪地之上都出現了龐大的彩虹。
幾乎籠罩了半個天際的五彩虹光,如天生異象,天降祥瑞。
但這樣的光芒隻出現了一瞬,就隨著陳燼收回手指,而瞬間消散了,陳燼還陰沉冰冷的看了眼天上曾出現虹光的位置。
“你父親和隊友在下麵,”陳燼冷冷的說了一句,一把將王子衿給抱起來,“告訴他們,我先帶王子衿回中心城了。”
他說完就禦風而起,一個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山,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霍思京都迷惑了,風係異能是能加速,是能禦風而行,但是,有這麼快的嗎?這也太快了!
霍思京一度懷疑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剛才的一切都太玄幻了,完全超脫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是幻覺吧?
可是,雪地上清晰的一個個慘烈的坑坑窪窪,提醒著他,他媽媽剛才才用生命救了他,他媽媽差點殞命!
媽媽……
……
王子衿還是暈倒了,五臟六腑灼燒的疼痛,每一次都是煎熬,在刀山火海裡煮著一樣的煎熬。
她也挺佩服自己的,這樣的痛,這樣的燙,她這個肉體凡胎竟然沒有被煮熟,竟然還能一次次的自我修複,自己吸收,自己活過來。
這次,她還能活嗎?可是這次,太痛,太煎熬,她每條脈絡都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她全身血液沸騰,吐了一口又一口,最終還是受不住的暈倒了過去。
她好像是失去了意識,好像做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夢,每一個人都在叫她——神女。
王子衿覺得,她應該是被a級異變蟲叫她的神女給害的,所以才會做這麼一個詭異的夢。
自己穿著纖白無塵的縹緲長裙,踩著鋪滿雲端的彩色花田,每一步都會盛開潔白如雪的晶花,聖潔無瑕。
左右都是跪地的仙人,一個個的都稱呼著她“神女”,請求她賜福,請求她……出嫁?
他們說:“極夜魔君願意休戰,隻有一個要求,隻要神女肯嫁予極夜魔君。”
“神女乃上天之神,受蒼生供奉,請神女為天下蒼生著想,拯救蒼生!”
神女是什麼,王子衿在夢裡並不清晰,但那些人的咄咄逼人,肯定是讓神女很崩潰的。
王子衿作為一個旁觀者,都覺得崩潰,因為她在夢裡,流淚了,跑去找一個人告了白。
那個她撲過去抱住的男人,她小心翼翼,敬仰又愛慕,可那男人卻冰冷的拒絕了她。
她放狠話,說嫁給魔君後要聯合魔君毀滅所有,那男人也不屑多看她一眼,冷漠至極。
於是,神女哭著跑回了寢殿,找來一把刀子,硬生生的剖開了自己的胸口……
“啊!”王子衿慘叫一聲,猛地做了起來。
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是被噩夢嚇到了,還是被那一刀給疼到的,痛得她現在都感覺清晰的疼。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才發現自己穿著的是作戰服,臟兮兮的,硬邦邦的作戰服,不是那縹緲潔白得跟雲朵一樣的紗裙了。
呼……果然隻是一場夢。
等等!這是哪兒?!
王子衿看著眼前黑灰白三色調的空曠套房,家具簡單,裝潢簡單,連一個多餘的擺件都沒有。
她就躺在一張兩米大床上,就蓋了一床純白的薄被,已經被她渾身的臟汙給染上了血跡,一片一片的血跡。
很臟,很礙眼,這是這房裡唯一的臟東西了。
王子衿頭皮發麻,看著那床被子越來越頭皮發麻,因為她用洞察萬物的異能,看出了這床被子曾經的經曆。
它,覆蓋在男人赤裸的白皙腰身上,隱約可見一條條清晰性感的肌肉線條……
不是!她在看什麼?她竟然還想把被子掀開了看???
王子衿懊惱的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嗅到廚房的香味,掀開被子下床,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竟然一點都不疼,全部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