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表的指針向回撥轉,鏡頭開始隨著時間回溯。
蜥蜴人從斯塔克大廈樓頂跌落的時候,康納斯博士隻記得,呼嘯的風聲在他耳邊響起,漸漸的,他想起曾經同樣在他耳邊呼嘯而過的彈片飛濺的聲音。
伴隨著墜落到地上的巨大疼痛和眼前的一片鮮紅,康納斯就好像做了一場夢。
很多年前,他還隻是個剛剛入伍的軍醫,和所有那個時代的年輕人一樣,他們深信那些保家衛國的道理,於是他和他的戰友們一起,滿懷信心的參與了戰爭。
康納斯已經記不起他們當時那種滿懷抱負的心情,戰場的殘酷擊碎了他們一切的夢想,受傷、死亡和流血,不會因理想和抱負而對任何人網開一麵。
等再回到故鄉時,康納斯已經變成了一條傷痕累累的敗犬,他拿到了一筆補償,然後像一個四處漏風的垃圾袋一樣,被人扔進了最角落的下水道裡。
這個殘酷的社會也不會因為他曾經的功勳和榮譽而對他艱難不能自理的生活網開一麵,他開始笨拙的學習如何用一隻手生活,像個舞台上博人一笑、動作扭曲的小醜。
那些瓶瓶罐罐被他碰撞而摔落的聲音,在康納斯的耳邊不斷回響,他的夢境越來越深,僅剩的一些帶有色彩的回憶開始逐漸消失,剩下的就都是無窮無儘的黑暗。
他記得,他們小隊中曾經最愛說笑的一個年輕戰士,康納斯再見到他時,他已經老的不像樣子,但他還是滿麵笑容的告訴康納斯,他很快就要得救了,國家沒有放棄他,他很快會變得更好。
這群曾經熱血上頭的年輕人,大多沒有康納斯這樣高的教育水平,他們大多也都沒上過大學,因此,隻要扯出一些看似高深的名詞,他們就會覺得,自己真的獲得了一個天賜的良機,來改變他們這落魄的人生。
康納斯從那位老戰友口中,得知了一個軍方的秘密計劃。
他夢裡的黑夜開始越來越深沉,康納斯隻記得,電腦屏幕的冷光在他視線中閃過,當他看到某個文本上所記載的資料時,他就知道,從現在開始,他必須把嘴閉上,永遠保持沉默。
這場可怕的騙局中,不需要任何一個頭腦清醒的配角。
康納斯在失去一條手臂之後,又再次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變成了一個啞巴。
無數的資料數據在他的夢裡越來越清晰,他們環繞包圍著他,那種劇烈的愧疚和讓他幾乎瘋狂的壓力,徹底的吞沒了他。
康納斯從那時就下定決心,如果人生注定是一個向下墜落的過程,那就像他現在做的一樣,就算他要死在這裡,也必須要給這片土地留下一個足夠沉痛的痕跡。
存在於他意識裡的最後一個單詞,就是他在這麼多緘默的黑夜中,依舊不能忘記的那個的名字——“絕境計劃”。
電腦屏幕的的冷光照在彼得的臉上,他正在斯塔克大廈康納斯博士曾經用過的實驗室裡查找資料。
康納斯博士被送去醫院搶救之後,愧疚吞沒了彼得,他知道,問題一定出在康納斯博士一直在研究的血清上,搶救的事他幫不上忙,那他就想從血清的研究資料上下手,看看能不能有辦法找到解除這種血清的方法。
康納斯博士雖然帶著他的資料撤出了斯塔克大廈,但這項合作的研究成果隸屬於斯塔克集團和軍方,這當中的一部分還保留在斯塔克大廈的終端數據記錄設備中。
彼得知道,康納斯博士是有權限更改這些設備上的數據的,他想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但讓彼得奇怪的是,康納斯博士使用的那台數據設備太乾淨了,不會有人甚至把上麵計算器的記錄都給刪除乾淨的,除了一連串結果得到的數字之外,什麼也沒留下。
彼得覺得很奇怪,康納斯博士不是這樣的人,他對於學術的研究非常嚴謹,不會乾出這種把解題過程全部刪光,隻留下一個似是而非的得數的這種事。
彼得在電腦裡不斷的搜尋著,最終還是被他發現了一些端倪,他發現某些數字的組合似乎頗有規律,彼得開始快速的敲擊鍵盤,屏幕的藍光反射在他的臉上和眼睛裡,過了一會,光芒一變,彼得說“這是什麼?一個網址嗎?”
由於這種數據終端設備不允許聯網,彼得隻能求助於賈維斯,賈維斯對那個網址進行了分析,發現它指向一個加密網站,這個網站層層加密,但這攔不住賈維斯,很快,賈維斯就從這個網站裡得到了一張圖片。
彼得看著麵前的全息屏幕,他說“這是什麼?這看起來像個小孩亂畫的塗鴉抽象畫,你確定這是那個層層加密的網站要保護的東西?”
“確實隻有這個了,帕克先生。”
在有些黑暗的實驗室裡,彼得抱著胳膊,仔細的盯著那幅畫上淩亂的線條,那就是一張白紙,上麵有許多黑色的線條,看起來毫無規律,就像是拿蠟筆隨手畫了兩下一樣。
彼得皺眉,看了半天,他說“不對,這幅圖應該不是這樣看的,賈維斯,麻煩幫我把這個圖片鋪平,把上麵的線條變成3d的。”
“是這樣嗎?先生?”
賈維斯的確照著彼得說的做了,但是呈現出來的依舊是一團亂麻,彼得說“對,沒錯……你能把它們變成直線嗎?就按照現在的轉彎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