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一個依舊既不晴朗也不溫暖的早上,睡的正沉的布魯斯是被阿爾弗雷德叫醒的。
他有些痛苦的眯起雙眼,感覺自己頭昏腦脹,阿爾弗雷德站在門邊對他說“少爺。很抱歉這麼早打擾你,可是有一個你的電話,而且似乎很急……”
“……誰的電話?”
“是席勒教授打來的。”
“你告訴他,我馬上回電。”布魯斯的聲音沙啞到了極致,顯然,這場過於複雜和驚險的夢,消耗掉了他全部的精力。
他坐在床邊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的那場夢,伴隨著頭痛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覺。
布魯斯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他還以為這隻是個短暫的錯覺,可他在床邊坐了半天,頭痛依舊在,這種感覺也依舊在。
如果一定要比喻,就好像一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就帶著沙袋,他並不覺得沙袋有什麼問題,他也已經習慣了帶著沙袋負重前行,可是某一天,這個沙袋卻突然消失了,那種輕鬆的感覺反倒讓他感覺非常不適應。
布魯斯現在的感覺就是頭重腳輕,身體有種久違的放鬆感覺,可頭還是很疼。
他不得不從床邊站起來,走到盥洗室,就在他剛想低頭的一瞬間,忽然僵硬住了。
夢裡殘留的那些恐怖記憶讓他十分難受,但最終,他還是昏昏沉沉的俯下身,用冷水洗了把臉,而背後沒有恐怖小醜的出現。
冷水讓布魯斯清醒了一些,他走出盥洗室然後走下樓,阿爾弗雷德遞上了一杯熱牛奶,布魯斯拿過牛奶之後對他說“謝謝。”
他一邊喝牛奶,一邊走到電話旁,給席勒撥電話,電話撥通之後,席勒的聲音出現在電話內頭,布魯斯說“怎麼了?教授?有什麼事嗎?”
“為了慶祝你在昨晚的夢中大獲全勝,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今天上完課之後,來我辦公室拿。”
“禮物?”布魯斯有點遲滯的大腦突然飛速的運轉了起來,他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就好像聽到那個畫著小醜妝的瘋子說要給他準備一個大驚喜一樣。
“你以為我是那個想要給你準備驚喜的瘋子?當然不是,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可沒那個閒工夫去準備什麼爆炸案,這是真的禮物,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布魯斯閉上眼睛,用手捂住額頭,他剛想拒絕席勒的好意,電話就掛斷了。
阿爾弗雷德看到布魯斯有些僵硬的表情,關心的問“少爺,怎麼了?你的教授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嗯……”布魯斯覺得很難解釋,可他又不想對阿爾弗雷德撒謊,於是他說“因為我的成績有些進步,所以我的教授給我準備了一份禮物,可是……”
他剛說到這,就看到阿爾弗雷德的眉毛挑了起來,變成了彎彎的形狀,眼睛也眯起來,顯然很高興,阿爾弗雷德語調輕快地說“真的嗎?那可太好了,老爺在的時候,他曾經很擔心你未來的成績,他常說他小的時候調皮搗蛋、成績不好,擔心兒子隨他……”
“如果能得到教授的表揚,那就太好了,席勒教授還給你準備了禮物?”
阿爾弗雷德轉身,放下托盤,說“要是不準備回禮,那可就太不禮貌了,我去看看有什麼合適的東西能送給一位教授,讓我想想……我記得有一套收藏版的《哈姆·雷特》,應該不錯……”
說著,阿爾弗雷德腳步飛快的走上了樓梯,布魯斯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阿爾弗雷德這麼高興的狀態了,一肚子猜疑被憋回了肚子裡,布魯斯隻能認命的走出莊園,開車來到哥譚大學。
早上的課程沒什麼可說的,但是這種頗為閒暇的校園時光竟然讓布魯斯感覺到了一絲放鬆,往常他從來沒有這種情緒,消磨時間總是讓他感到罪惡,但今天,他竟然把席勒講的大部分理論定義都聽進去了。
等到下課,布魯斯本來想直接跟著席勒去他辦公室,但是伊文斯又找上他,商量社團的事。
之前冰封哥譚,哥譚大學停課了許久,因此社團工作一直沒有什麼進展,這下社團最大的金主布魯斯回到了學校,心理學社團的同學都圍過來,布魯斯隻能一一應付。
等到把這些事也處理完了,布魯斯才有空往席勒的辦公室走,等到了辦公室之後,他發現,辦公室隻有席勒一個人,都不用他敲門,席勒就笑眯眯地對他說“請進。”
這種熱情讓布魯斯出了一後背的冷汗,他感覺自己不好的預感就要成真了。
等到布魯斯走到席勒的辦公桌旁,席勒鼓了鼓掌說“你的表現實在是太精彩了,簡直讓我……”
“教授,你說的禮物是什麼?”
布魯斯那種僵硬已經寫在了臉上,他拿視線掃視著整個房間的所有角落,就像一個即將麵對炸彈的拆彈專家,席勒安慰他說“彆緊張,沒有炸彈。”
“那……”
布魯斯剛要開口,席勒就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彎下腰去,從辦公桌被櫃子擋住的那一邊,抱出來了一個……小女孩。
布魯斯瞪大眼睛,席勒雙手托著那個小女孩的胳肢窩,就像抱寵物狗一樣,展示給布魯斯看,說“這就是禮物,怎麼樣?喜歡嗎?”
布魯斯睜大雙眼,他已經很久沒做過幅度這麼大的表情了,因此整個麵部肌肉都顯得十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