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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風剛過,一場冷雨又來,第二天早上,寒意順著窗框的縫隙透起來,卻消弭在屋內溫暖的空氣當中。
傑森從柔軟舒適的被子當中鑽出來,伸手攏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像鳥窩一樣的頭發,站在床邊伸了個懶腰,把窗戶打開。
冷空氣透進來的一瞬間,他打了個哆嗦,然後趕忙把窗戶縫隙關的小了一些。
他趿拉著拖鞋,打開門,沒有回頭關門,就朝著走廊儘頭的公用水房走去。
水房的麵積大約是兩個臥室,中間有四排水龍頭,牆上也全都掛著水龍頭,此時,水房裡摩肩接踵的全是孩子,有的在洗臉,有的洗完臉再擦臉,還有的就拿著水杯接熱水。
傑森打了個哈欠,看到手邊剛好空出來了一個水龍頭,他走了過去,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兩把臉,然後又走到水房儘頭的櫃子那,拿出自己的牙杯和牙刷洗漱。
旁邊的兩個孩子刷牙刷的滿嘴泡沫,一邊笑一邊互相噴泡泡,他們大多對刷牙這件事感到很好奇,尤其是,萬事屋統一買的牙膏非常起泡,刷完之後簡直可以去冒充聖誕老人了。
洗漱完之後,傑森又回屋換衣服,然後來到萬事屋的辦公室轉了一圈,發現這裡一切如常。
孩子們就像一條又一條遊魚,穿過珊瑚和海草,窗外的大風絲毫影響不了他們,有些人甚至因為來回跑跳熱的滿頭是汗。
此時,他們臉上的紅潤和眼中的希望,都是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過了一會,傑森領著更小一點的孩子去托管所,將他們交給那裡幾個年齡更大的女孩帶著,然後又去樓下的學校,督促其他的孩子看書。
忙完了樓裡的事情,他又離開大樓,騎上了一輛自行車,向著冰山餐廳趕去。
「叮鈴鈴」風鈴一響,侍者趕忙走上去,把傑森接到了餐廳樓上的辦公室裡。
那裡除了科波特,還有好幾個小孩,正是之前科波特救回去的小乞丐。
他們依然非常瘦弱,但臉色和身體情況都好了不少,此時三五一團低聲交談著。
科波特和傑森領著他們往外走,傑森對他們招了招手說:「跟我走,我們那裡有兩個孩子,加錢在二期換了更好的房子,他們的房間空下來了,你們可以先住著,等你們這裡改造完再回來……」
那些小孩有些害怕,但科波特率先上了車,他們顯然是非常信任這位頭領,所以引你推我搡的上了車。
將孩子們送去了傑森所在的萬事屋,科波特從大樓裡出來的時候並沒有乘上車,而是打算在東區轉一圈。
從一期二期的大樓繞過去,後麵就是三期四期的工地,此時,樓已經建了快一半了,而再往前走,就是距離冰山餐廳不遠的五期六期工程,
一個又一個工地,如同春筍一般從地上冒出來,萬丈高樓平地起,沒有什麼比這更為震撼人心。
科波特沒讀過什麼書,但他依舊能夠感受到那種時代更迭的波瀾壯闊,巨大機器的轟鳴,就像滾滾而過的曆史車輪,越大越高的建築,就像人類社會不斷向上攀援的枝條。
再回到冰山餐廳之後,他又獨自開車前往北區,而這裡相比於工程遍地的東區,顯得十分安靜,或者說有些死氣沉沉。
車開的很慢,因此,科波特能從車窗當中看到,那些莊園窗戶裡,不少十二家族頭目,都在專注的欣賞著自己剛剛到手的那些藏品。
美麗的油畫、精致的雕塑、充滿曆史氣息的古玩,可他們站在橋上看風景,站在樓上的人也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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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波特覺得,這些十二家族的頭目,就像是上一個時代留下來的古董,帶著上個世紀朦朧又昏黃的氣息,精美又脆弱。
上個世紀搏擊風浪的、最為堅固的藩籬,在新時代的機器轟鳴中不堪一擊,如果他們能夠早早醒悟,或許尚能在新時代中占據一席之地,可如果他們不願意這麼做,那博物館就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車子停在了法爾科內莊園的門前,科波特從車門走出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扶了一下領帶,跺了跺腳,然後他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大步走進了莊園裡。
他在會客室當中見到了阿爾貝托,科波特走上前,和他握了握手說:「聽說你訂婚了?恭喜,但我還不知道女方是哪個家族的人呢……」
阿爾貝托搖了搖頭說:「不,她不是哥譚人,是伊文斯在排練戲劇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大都會來的姑娘,他們兩個相愛了,而教父也沒有反對。」
科波特挑了一下眉,似乎對於最後一句話有些疑問,阿爾貝托說:「我知道,外界傳言,教父是靠他妻子的娘家得勢的,但其實,我的母親並不是哥譚本地人,也並非出自什麼豪門望族,他隻是一個漁夫的小女兒,來自一座海邊小城。」
「你們兄弟兩個……我的意思是說,你們的這個病……嗯,你不會有意見嗎?」科波特比較委婉地問道,他指的其實就是阿爾貝托和伊文斯的分離性身份障礙。
阿爾貝托搖了搖頭說:「我不能理解愛情,也無意於去追尋什麼真愛之人,我更希望,法爾科內家族能夠站在一片更為廣闊的天地當中,能夠超越哥譚的規矩和法則,去獲得真正的榮耀。」
「訂婚儀式什麼時候舉行?」科波特又問道。
「一周之後,地點不如就選在冰山餐廳,如何?到時候,哥譚所有的名流都會聚集在那裡,對你的生意有好處。」
誰知,科波特卻搖了搖頭說:「我現在額外不想和十二家族的人打交道,他們現在滿嘴是文藝複興、印象派,老天啊,他們還記得自己是個黑幫家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