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斯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支鋼筆,並看著席勒說:“我想你早就應該發現了,一支不屬於你的筆,被放在你的外套裡,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手段,不算是什麼出色的栽贓。”
“可如果,你一定要與我們對抗到底,這種小小的手段將會層出不窮的出現在你未來幾十年的人生裡,直到你老死。”
戴維斯輕輕的歎了口氣說:“教授,你應該明白,我們已經很仁慈了,正因我們尊重你在學術界的地位,和你的學術成果,認為你是聯邦為數不多的稀有人才,才沒有使用更為強硬的手段。”
“否則,你為什麼會覺得,一個已經挑明了自己與美洲事件有關的左翼學者,可以得到這麼溫和的對待?”
戴維斯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起來,席勒看著他的眼睛說:“看來,你們不是第一次做這事了。”
“你們知道,我很在意我的教育事業,先是煽動我的學生,利用他們的無知和愚蠢,對我進行一些不痛不癢的指控,你們沒指望,這種指控能夠駁倒我。”
“隻要我來到這裡,就有一重又一重的陷阱等著我,你們找到了一個頗具正義感,人緣也很好的主審官,殺了他之後,嫁禍給我,作為被他調查的嫌疑人,我既有動機、也有能力殺死他,至於證據……”
席勒的目光看向戴維斯手裡拿著的那支鋼筆,然後說道:“對你們來說,證據並不重要,你們有的是辦法製造出讓媒體和公眾信服的證據。”
“如果這還不能駁倒我,下一個死去的,應該就是羅曼或者托馬斯,我會被描繪成一個為了脫罪,而對自己的學生痛下殺手的無情殺人犯。”
“如果這仍然不能夠將我拉下深淵,你們就會向你們刻意引來的布魯斯·韋恩展示,我可能會威脅到韋恩集團的利益,你們會利用韋恩集團煽動媒體,把我釘死在恥辱柱上。”
“也就如你說的,如果這些仍然不能動搖我的地位,讓我閉嘴,在我接下來的人生當中,這種戲碼將會無數次的上演,總有一天,我躲不過。”
“羅德裡格斯教授,我十分佩服您的智慧和先見之明。”戴維斯開始在原地踱步,他接著開口說:“你預料到了這些,直接在會堂認罪,就是以退為進,想要與我們談條件。”
“在我的從業生涯中,像您這麼識時務的人不多,絕大多數人都認為,自己崇高的社會地位和良好的聲譽,會伴隨自己一生,因此,在我們想與他談談的時候,表現的不屑一顧。”
“但最後,這些人都隻能在偏遠又逼仄的黑牢當中,痛斥我們的陰險和不公正。”
戴維斯毫不避諱的用一些負麵的詞彙形容自己,他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席勒說:“但我們就是乾這活兒的,看在你願意為我的工作減輕一點負擔的份上,我願意給你一個與我們談條件的機會。”
席勒點了點頭,就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一樣,他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麼,所以我不會提出‘我能不能夠就此脫罪’之類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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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斯點了點頭,似乎是很滿意席勒的態度,席勒接著開口說:“我希望你們能夠滿足我的三個要求。”
“你說吧。”
“你們費了這麼多功夫,就是為了讓我去坐牢,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在入獄途中或服刑期間,給你們找任何的麻煩,但對於坐牢的地點,我有一個要求。”
“你不會是想說,你想去哥譚的黑門監獄吧?”戴維斯雙手撐在席勒椅子的扶手上,看著他的眼睛說:“人人都知道,小法爾科內是你的得意門生,你去哥譚監獄服刑,和回家有什麼區彆?”
席勒搖了搖頭,抬眼看向戴維斯說道:“恰恰相反,我可以去任何地方服刑,隻除了哥譚。”
戴維斯皺起了眉,眯起眼睛,似乎是想知道,席勒的這個要求到底有什麼意義,但席勒卻緊接著開口說起了第二個要求:
“在前往服刑之前,我希望能夠見布魯斯·韋恩一麵,並且我希望,我與他的交談不受任何監控。”
“你是指望他救你嗎?”
席勒又搖了搖頭說:“我希望他能幫我轉告我的得意門生,彆去找你們的麻煩。”
戴維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警告之意,席勒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是不讓他見布魯斯,或是監控他們之間的對話,席勒肯定會想辦法讓新教父找聯邦調查局的麻煩。
戴維斯當然知道,他不能表露出自己害怕一個黑幫頭目,可事實就是,哥譚這個地方確實太邪性了,席勒都願意低頭了,他也沒必要節外生枝。
“第三個要求是……”席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西裝,露出了一個厭惡的表情,說道:“你們往我的衣服口袋裡放東西,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這令我感到非常難受,所以在離開之前,我希望能夠換一身衣服。”
戴維斯鬆開雙手,直起身,垂下眼簾,居高臨下的看著席勒,沉默了一會之後,他開口說:
“許多人並不理解我們的工作,認為我們的畢生追求就是壓迫他人、製造冤假錯案,但我們隻是國家機器的工具,國家立場隻有利益,沒有正義。”
“教授,你選擇了一種讓聯邦調查局最體麵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你對我們和我們的工作,抱以最大的尊重,所以,我們自然不介意,儘可能的保持您的體麵。”
戴維斯親自給席勒打開了椅子和手銬,並對他伸出了一隻手,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的三個條件我們都答應了,並且,在你出獄之後,我們願意儘可能的為你將來的就業提供最大的幫助,你應該知道,在哪裡能夠找到我。”
席勒伸出一隻手,和戴維斯握在了一起,兩人都從容的好像他們並不是敵對關係,而是相識多年的老友。
聯邦調查局的走廊上,安琪拉快步追上布魯斯,並攔住了他,看著他說:“你到底在乾嘛?我們不是來救席勒的嗎?!”
布魯斯麵無表情的往前走,並轉頭看向女警官說:“你應該問席勒在乾嘛,不是我讓他承認殺人罪的。”
“可是,可是……”安琪拉結巴了一下,用手摁住了一隻眼睛,說道:“吉米不可能是席勒殺的,他沒有動手的時間,光憑一支鋼筆,根本代表不了什麼。”
“這話你得去和聯邦調查局的人說。”布魯斯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開口說道:“問問他們,為什麼會特意忽視顯而易見的時間線證據,隻憑一支筆就要給他定罪。”
安琪拉快速向前邁了兩步,攔在了布魯斯的麵前,並看著他說:“布魯斯·韋恩,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奇怪嗎?你表現的好像勝券在握,可你其實什麼都沒做,你好像很積極,但又很消極,你到底在想什麼?”
布魯斯剛剛張開嘴想要回答,身後就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兩人一回頭,就看到了一群探員朝著他們走過來。
“席勒·羅德裡格斯受指控的謀殺罪名成立,因其作案性質和手法極其惡劣,他會立即被羈押,進行非公開的審判後,前往監獄服刑。”
“羅德裡格斯教授希望,他能夠在動身之前見你一麵……請跟我們來,韋恩先生。”
布魯斯·韋恩緊緊的盯著那一名探員的眼睛,並問他:“席勒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什麼?”
“我問你,現在席勒穿著什麼顏色的衣服?”
“呃……深紅色的西裝,淺藍色襯衫,深藍色的領帶。”
一瞬間,布魯斯的手顫抖了一下,然後低下頭,長出了一口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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