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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昏暗的房間當中,隻有一麵屏幕閃爍著冰冷的光澤,屏幕中的畫麵顯得有些詭異,隻有以深淺區分的一種顏色,而且幾乎完全靜止,顯得冰冷殘酷、毫無生機。
若是有人真正的見過監控屏幕,便應該知道,此時屏幕中的畫麵,是夜視儀呈現出來的景象。
畫麵當中,是一間狹窄的不能再狹窄的牢房,一個戴著麵罩的男人坐在床上,目視前方,毫無動靜。
過了一會,他麵前的牆壁打開了一個小口,但是這條通道的對麵並沒有任何人,隻有一條向著斜上方打開的通道,一份食品從通道中滑落出來,是用特殊的、介於紙與布之間的材質打包好的三明治。
“哢噠”一聲,麵罩上的鎖被遙控打開了,麵罩仍然無法取下來,但是固定頜骨的裝置不再起效,麵罩的中央覆蓋嘴唇的那一部分,也可以被掀起來。
從他機械的咀嚼動作來看,這東西應該沒有什麼味道,而在將所有東西都吃完之後,麵罩上的鎖再度鎖上,牆壁通道上方亮起紅燈,坐在床上的人把拿著外包裝的手伸進去。
外包裝被抽走之後,手臂被固定住,輸液的針刺入皮膚,營養液及人體所需的水分,會通過輸液的方式進入體內。
輸液時間大約半小時,結束之後,通道所在的那麵牆壁靠近右側的部分有一扇小的隱形門,大約隻有半個人那麼高,在這扇門打開之後,穿過狹窄低矮的通道,才是擁有基本設施的衛生間。
所有的設施和門都是定時開啟和關閉的,但是開啟和關閉的時間並沒有規律,有時可能一小時開啟兩次,有時可能5小時才開啟一次,投放食物、進行輸液也是一樣。
所有的這些顯得麻煩又繁瑣的監禁行為,都是為了模糊時間,讓犯人在感官剝奪之中,失去“天”的概念,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要在這裡呆多久,不知道這種絕望什麼時候能夠完結。
絕大多數的實驗,都稱感官剝奪是對人類最為殘酷的刑罰,其最大的痛苦之處,就在於模糊了時間。
人類是一種需要參照物才能確切的感受到時間的種族,如果一個人隻擁有自己的思維,而不擁有任何外界感官,那麼他對於時間的體驗,和現實中時間的流逝將會完全不同。
並且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沉浸在思維中所感受到的時間,要比現實世界中漫長的多。
而這種被放慢了無數倍的無聊和孤獨,幾乎可以摧毀任何人類的意誌,而在監控房間之中,看著這一幕的兩個人都清楚這一點。
“多麼殘酷的刑罰啊。”站在屏幕前,西裝革履的威廉微笑著說道。
而在他身旁的戴維斯看了他一眼,開口說道:“德內切特先生,你應該明白,正因你有豐富的在其他重刑犯監獄工作的經驗,才能來到這裡,你又何必對此有所感歎呢?”
威廉推了一下眼鏡,搖了搖頭說:“的確,很多重型犯監獄或多或少都會采取長時間監禁和感官剝奪的方式,來對待囚犯們。”
“但采取這種刑罰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讓那些狂躁的罪犯安靜點,警告他們不要采取任何越獄行動,也不要想著傷害獄警,這為他們帶來的精神創傷,隻是警告的副作用。”
威廉露出了一個冷笑,瞥了一眼戴維斯說:“但在這裡,用如此嚴酷的感官剝奪刑罰對待囚犯們,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產生精神創傷,我會對這種殘酷的手段發出感歎,也是很正常的吧?”
戴維斯走到了威廉的對麵,用一種冰冷又帶點戲謔的眼神盯著他眼睛後麵的眼睛,便開口說:“你到現在還覺得,他們隻是普通的罪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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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席勒·羅德裡格斯在內的16名在押罪犯,全部都在某個方麵擁有超出常人的能力,這種能力可能是普通人所理解的超能力,比如巨大的力量、尖牙利爪,也有可能是影響他人神智的能力。”
“這些存在於普通人社會之中的超能力犯人,會對民眾構成極大的威脅,聯邦調查局不可能坐視不管。”戴維斯把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用低沉的語氣接著說。
“如果他們隻是異於常人,便不會被關押在這裡,所有被運送到這座監獄的犯人,都曾使用其超出常人的能力進行過嚴重的犯罪,他們不值得同情。”
“對於普通罪犯來說,一點小小的懲戒便會讓他們安靜下來,可對於這些超級罪犯來說,如果不使用酷刑,他們便不會為自己的罪行而懺悔。”
戴維斯轉過身,而此時,監控畫麵已經變成了許多個小方格,其中絕大多數牢房中,監控器傳回的影像都在劇烈的閃爍著,已經有一多半的罪犯,因無法忍受這種可怕的感官剝奪而開始大喊大叫,狂躁又暴力。
戴維斯隻是冷冷的盯著這個畫麵,他的眼瞼抽搐了一下,開口說:“他們是危險的,但也是寶貴的,他們所擁有的能力,本該為這個世界創造更大的價值,但他們卻用它來犯罪。”
“我們所要做的,就是鞭笞他們,訓誡他們,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疼痛,喚醒他們那些瘋狂的思維之中,早已被忘卻的恐懼。”
“我們要為他們建立新的人格、新的規則,令他們感到恐懼,又懂得羞恥,將他們從瘋狂之中拯救出來,令他們那傲人的天賦得以有的放矢,並用他們的才能,為他們前半生的惡行贖罪。”
站在無數監控器傳回的畫麵所散發出的冷光之中,戴維斯張開了雙臂,並抬起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