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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你真的有把握在工程進行的同時,保證韋恩集團的正常經營嗎?”戴安娜問道。
克拉克也關心的看著布魯斯的臉,他歎了口氣,然後說:“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我倒是樂意犧牲我自己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可要是這麼做的是我的朋友,我還是得勸他儘可能的量力而行。”
“事實上,如果按照現在投入的成本和工程的進度來看,韋恩集團的財富不夠改造完整個哥譚,恐怕連半個都夠嗆,這畢竟是一座龐大的現代化城市,而我要建設的,還是更先進的未來城市。”布魯斯抿著嘴搖了搖頭,克拉克和戴安娜都皺著眉看他,布魯斯轉過身一邊刷盤子,一邊說:“其實,一直以來,我都走在一條不斷完善自己的路上,包括提升自己的武力,想辦法賺取更多財富,找到自己的思想等等方麵,我也知道自己一直在變強。”
“但是最近的事,讓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我把所有的事都做了,那麼以後所有的事,就都隻能我來做,因為其他人既沒有做事的機會,也沒有鍛煉出做事的能力。”
“我想,這是很多家長都會麵臨的問題。”布魯斯搖了搖頭說:“一味的控製孩子,那麼他就無法鍛煉出應對困難的能力,可要是一味的自由,那就有可能遇到危險,或走上一條錯誤的道路。”
“古往今來,很多事都在這兩方麵當中進行抉擇,國家也是一樣,完全的控製意味著僵化,可完全的自由又意味著混亂,人類社會小心翼翼的在這兩種極端當中不斷嘗試,想要找到一個完美的答桉。”戴安娜聽得很入迷,發現布魯斯沉默了,她本能的開口說道:“那你們找到了嗎?”布魯斯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戴安娜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立刻糾正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找到了嗎?”布魯斯搖了搖頭說:“可以說找到了,但也可以說沒有,到目前為止,所有人探索出的答桉其實隻有一條,那就是折中。”
“一旦過度控製的僵化出現,那就稍微鬆開鏈子,而一旦自由帶來了混亂,那就重新收緊控製,隻有張弛有度,才能避免極端。”布魯斯輕輕歎了口氣,看著洗乾淨的盤子上自己麵容的倒影說道:“在哥譚改造的計劃當中,我幾乎包辦了一切,黑幫的不滿是我去安撫,政府執行困難是我去督促,政府和黑幫的衝突是我去調節。”
“錢是我賺,樓是我蓋,安保係統是我安裝,人員入住是我安排,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來做,他們在旁邊呐喊助威就行了。”戴安娜深深的皺起了眉,說:“這聽起來就很不健康,萬一你出事了,那豈不是全完了?”
“問題就在這裡,前段時間,我因為一些事,暫時沒有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哥譚,他們就給我搞出了不少的亂子,而以他們的能力,這些事本來就不應該發生。”
“之前我的大包大攬提供給他們了一種錯覺,不管什麼事都來問我,反正總能得到答桉,不管缺什麼都找我要,反正我這裡總是有。”
“結果就是,我隻是把目光移開了一會,事情毫無進展,還滿地都是簍子。”布魯斯輕輕的聳了一下肩說。
“我隻有一個人,一天隻有24小時,我還在上學,要寫論文、開組會,完成學習任務之後,我還得在商海浮沉,利用韋恩集團掙錢,錢掙來了之後,我還得想錢怎麼花,光是花錢也不行,還要保證各個部門都達到最大的效率。”
“開工建設之後,我要緊盯工程進度,確保工程質量,建築建完之後,我還要協調各個區域安排入住,入住了之後,還要建設配套設施。”
“建築部分都弄完了,我還要趕回實驗室,解決整個建築過程當中的技術性難題,發明方案出來了,我還要負責落地,成品做出來之後,我要找到合適的位置,把它投入使用,記錄使用數據及時糾錯……”戴安娜捂住了額頭說:“整個哥譚就剩你一個人了嗎?”克拉克也搖了搖頭,用一種感歎的語氣說:“我現在十分確定,你真的是個精神病人了。”隨後他又很疑惑的看著布魯斯說:“……你不累嗎?”布魯斯沉默了一下說:“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不但不覺得累,還非常亢奮,甚至還覺得,這是完成我的理想所必須要經過的步驟。”戴安娜歎了口氣說:“小男孩們特有的青春期的躁動和自大,覺得自己能搞定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事,並且為自己的這個判斷感到非常的驕傲和興奮。”克拉克摸了摸下巴說道:“如果是我做這件事,我還是比較傾向於找一群誌同道合的朋友,你知道的,‘拯救這個世界上最為罪惡的城市’,這個目標聽起來就很酷,肯定能吸引到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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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之前是這麼想的,那你為什麼沒有繼續堅持輕傷不下火線,而是跑來這裡休養了?”戴安娜有些疑惑的問道。
“因為我的青春期過了。”布魯斯伸出手把洗好的盤子放到了旁邊。
“當然是因為,我強行把他帶到了這裡。”克拉克微微的翻了個白眼說:“要不然,他寧可在哥譚累死,也不肯踏出那座城市一步。”沒想到的是,布魯斯點了點頭說:“你非把我弄出來也是原因之一,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你更強大的護士了,我想跑都沒法跑。”克拉克剛想笑,可又覺得有哪裡不對,笑容被噎了回去,但隨後他就聽到布魯斯繼續說:“不過,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之前說的,兩種極端都已經有反麵桉例了,隻能走成功可能性最大的中間路線,那麼之前我控製的過頭了,現在就得放鬆一點。”
“如果我全做,那就沒人做事,而如果我不做,很多事自然也就有人做了。”布魯斯慢吞吞的洗著盤子說道。
布魯斯還有些話沒說,不過他自己在心裡也知道,他這種思路的靈感其實來源於之前席勒的操作,席勒弄出了一個名叫怠惰的人格特質,也可以說是平庸。
按理來說,這個平庸的人格特質是沒有傲慢那麼強的,不說彆的,單就學術能力和治療水平來說,也遠遠不如傲慢。
可是偏偏這個人格特質,還趕上了阿卡姆精神病醫院最忙的時候,如果隻從邏輯推斷,那事情肯定會變得一團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