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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能活下去嗎?”
火箭浣熊站在洗漱台的邊緣,他有些垂頭喪氣的問道,然後偏頭將目光落在了星爵奎爾一側的手臂上,那裡的下半部分袖管空空蕩蕩。
火箭浣熊閉上眼睛,用爪子摁住自己的眼皮,痛苦的說:“我真不敢相信,就在幾小時前,你在這裡給自己做了一場截肢手術,你真的,你真的……”
火箭浣熊有後半句話沒能說出口,他其實想問“你真的還清醒嗎?”,或者說他更想問“你是不是瘋了?”,但一想到奎爾所遭遇的所有事其實都是他造成的,他又沒辦法將這些尖銳的問題問出口了。
之前一夜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可怕了,火箭浣熊根本不知道奎爾看到了什麼,隻看到他不停的抓撓著自己的胳膊,狂亂的呼喊著,然後一邊痛的渾身抽搐、口吐白沫,一邊用沉重的混凝土碎塊兒砸碎了自己的手肘,然後切掉了自己的半條胳膊。
火箭浣熊在星際社會之中走南闖北,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可怕的事,但如此詭異的狀況還是第一次碰到,他完全找不到敵人在哪,自然也就無從反抗。
這隻浣熊對沒能幫上忙感到萬分愧疚,但又忍不住自暴自棄,他無助的甩了甩尾巴說:“或許明晚就要到我了呢,或許我們都會死在這兒呢?”
“彆說傻話了。”奎爾用僅剩的一隻手拿著刀片對著盥洗室洗漱台上的鏡子刮著自己的胡茬。
他的神色倒沒有什麼苦大仇深,相反的竟然還有一些輕快,陽光照在他身上的時候,就更顯得與周遭壓抑的氛圍格格不入。
“事實上,我已經有一點思路了。”奎爾左右偏著頭,對著鏡子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世界上的怪物太少了點?”
“這還少?你難道希望它們把世界都擠滿,然後把我們吞進肚子裡嗎?!”火箭浣熊不解地大叫道。
“來這裡的時候,你不都看見了嗎?倒在地上的屍體大多都隻剩下了一部分軀乾,那一部分不見了,我猜怪物可能是從那裡孵化出來的。”
“如果每個人都被寄生並孵化出了一隻怪物,那麼怪物的數量就太少了,如果不是每個人都被寄生,那麼從怪物的數量來看,幸存者也不可能毫無聲音。”
“雖然有點悲觀,但我還是傾向於幾乎每個人的體內都孵化出了一隻怪物,隻不過這些怪物離開母體以後不知道去了哪裡。”
刮完胡子之後,奎爾走到了醫院的窗邊朝著道路上看去,路上不乏拖著一部分人類肢體的怪物,但數量不多,完全稱不上密集,而且行動不快,攻擊欲望也不強烈,好像隻是追隨本能覓食。
“我有一種古怪的感覺。”站在窗前的奎爾盯著殘破的路麵說:“從人體內產生的這些怪物不是為了攻擊人類,這不是一種傳染性病毒。”
“老天啊!聽聽你是在說些什麼胡話!”火箭浣熊跳上了奎爾的肩膀,轉頭看著他說:“城市都已經被毀成這樣了,你還想給這些怪物鼓掌不成?”
奎爾搖了搖頭,沒有再多做解釋,他歎出一口氣,轉身開始用僅剩的一隻手收拾行李,但其實他也沒有什麼好帶的,於是便用從病人私人物品櫃當中翻出來的大包裝了一些醫療用品和在倉庫裡找到的罐頭,背著包離開了醫院。
路上的怪物雖然不多,但要避開還是挺麻煩的,奎爾仗著自己身手不錯,大部分都是在低矮的樓房樓頂行動,火箭浣熊裝載在手臂上的小型火箭炮能夠擊退一些想要爬上來的怪物。
就這樣,他們在紐約皇後區的民居之間穿行,在下一個夜晚到來之前,奎爾登上了商業區的一幢高樓的樓頂,並眺望著整個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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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測的沒錯,那些怪物果然在朝著一個方向行進。”奎爾伸手遮住明亮的陽光,眯起眼睛朝著遠方眺望。
要得出這個結果並不難,光是地麵和高樓上殘存的粘液痕跡便足以說明,就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裡,這些怪物進行了一場大遷徙,至少有90%的怪物都朝著紐約的某個點彙集了過去。
奎爾歎了口氣說:“可惜我不是紐約人,不知道它們最終的目的地是哪裡,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它們的目的地是哪裡?”
旺達緊緊的抓著賈維斯的手詢問道,此時幾人也已經走出了居民區,登上了一幢大廈,但在徐尚氣比比劃劃的建議之下,他們沒有去樓頂,而是爬到了高層,進入了一間廢棄辦公室,找了一個窗戶之前有護欄的房間往外看。
聽到旺達的詢問,賈維斯的表情微變,但很快他恢複了從容,吐出了幾個單詞:“紐約中央公園。”
“老天啊,怎麼怪物也想去那兒?”旺達攤開手無奈的說:“可彆告訴我,它們是想去那裡看風景。”
“我想,是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們。”賈維斯麵色嚴肅的盯著窗外,當整個隊伍當中隻有他一個完好的不受影響的成員之後,他不得不肩負起領導者的責任,但他其實並不願意這麼做。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隻是斯塔克的助手,智能生命本身就擅長聽命令行動,成為一個團隊的領導者,擁有完全的決策權這事對賈維斯來說是破天荒頭一遭,完全違背了他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