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諾斯掛斷了電話,他走出衛生間,看到一襲黑裙戴著兜帽的女人正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
“怎麼了,親愛的?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薩諾斯不動聲色的說:“我的衣服不幸被掛在了腰帶上,我費了點勁才把它們解開,現在我倒是有點時間了,你想找我幫什麼忙?”
死亡看上去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薩諾斯這麼快就騰出了功夫,她坐在沙發上抬了一下腿,清了清嗓子,然後說:“你應該知道地球上的人類的信仰有特殊的力量吧?”
薩諾斯點了點頭,坐到了死亡的對麵,死亡伸出手攏了一下自己的兜帽說道:“我的一個老對頭‘湮滅’,現在正忙於在地球上傳播他的信仰,我希望你能夠去阻止他,或者至少讓事情進展的不要那麼順利。”
“你和他有仇?”
“算不上是有仇。”死亡飄到了滅霸的身後,彎下腰用冰冷的手指捧住了他的臉,並說:“我隻是希望你能為我做一件事,這隻是我們經過漫長分離後重逢的一個小禮物,是你對我表達愛意的機會,親愛的,你會的,對嗎?”
薩諾斯立刻就想起了之前席勒在課堂上介紹過的‘精神操縱當中服從性測試’的內容,也就是讓對方幫忙做一件小事,以此來測試對方服從的難易程度,如果對方去做了,那麼就會一步步的陷入精神操縱的陷阱。
想到席勒在那堂課上提起的最基礎的解決辦法,滅霸對比著現在自己麵臨的狀況,開始飛速的思考應對策略。
通常很多人清楚,麵對這種情況應該乾脆利落的拒絕,尤其是對方和你不發生什麼利益關係的情況下,直接說“不”就可以了,有時也應該更強調“我沒有義務為你這麼做”,這樣能拒絕的更有理有據。
但如果想要在不得罪對方的情況下委婉的拒絕,很多人就會犯一個錯誤,那就是開始找借口,比如說自己很忙,所以暫時做不到,看似這是拒絕,其實依舊是順應對方的心意完成了服從性測試,因為找借口這個行為本身就象征著退避。
滅霸的本能反應也是說自己工作忙所以沒空,一是因為他工作真的很忙,二是因為他心中確實存有一些對方能體諒他的幻想,智慧生命的一大錯覺就是對方能理解我。
但他不得不生生扭轉這種本能反應,采取更有技巧的方式進行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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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恐怕我不能這麼做。”薩諾斯在心中深吸一口氣,儘力複現席勒在上課時的神態表現,他用一種專注的目光盯著死亡說:“就像你說的,我們好不容易重逢了,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不重要的事身上呢?”
說完他將身體前傾,伸手拉住了死亡的手說道:“我曾無數次設想過重逢的這一天,但真到了這一天,我才意識到,我不能再忍受哪怕一刻的分離。”
死亡剛要張嘴說什麼,滅霸就打斷了她,伸出一隻手並說:“當然,我永遠把你的事看作比我自己的感受更重要,我當然願意為你去辦這件事,但是我們兩個真的不能一起去嗎?”
滅霸其實是在複現席勒在課堂上講到過的應對這種服從性測試的方法,那就是想辦法把錯誤丟給對方,我不去做不是因為我不想做或我不能做,而是因為你沒給我提供某些條件,所以我才做不了。
而這種推卸責任不能太生硬,利用反向服從性測試的原理,先提出一個對方有可能會答應的條件,如果對方答應了,就再提出一個更激進的。
滅霸本來想的是,如果死亡真答應了和他一起去,那麼他就提出不如直接找湮滅打一架,從死亡的態度來看,她不可能直接找上湮滅,否則就不會來找他了。
可死亡的反應完全出乎了滅霸的預料,死亡先是一愣,然後頭搖的比撥浪鼓都快,一邊搖頭還一邊說:“不,不行,我不能去地球!”
滅霸緩緩的眯起了眼睛,從死亡剛才的肢體動作來看,就好像地球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難道這就是席勒所說的關鍵一球?
此時,阿卡姆療養院的辦公室當中,茶幾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席勒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對坐在對麵沙發上的埃迪講道:“……所以,在你與毒液的關係當中,一直是他在操縱你,而這正起源於他附身在你體內之後要求你做的第一件事。”
“可我當時沒法拒絕他!”埃迪頗有些激動的解釋道,在之前的一個小時當中,他完全沒有駁斥過席勒,他拚命的想要找回場子。
“你能想象嗎?一個普通人類聽到了一個外星人的聲音,而且當時我的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我覺得他會傷害我,所以我就……”
“是的,但當你後來確定他不會傷害你之後,你也沒有想要反轉這種關係……為什麼不呢?”
“我、我覺得我們兩個是朋友,操縱什麼的,聽起來有點太邪惡了。”埃迪頗有些為難的說。
“但我想你已經意識到了,完全的放縱不是好事,你更應該把他看作你的孩子,你需要足夠的權威去引導他,讓他去做正確的事。”
埃迪又開始亂晃,顯然毒液又在他的心裡鬨了起來,他把埃迪使勁往左一拽,連帶著他的椅子在地板上滑出一聲刺耳的聲響,席勒的目光瞬間就落到了椅子腿上。
“不,毒液!該死的,彆這樣……席勒說的對,你是該受點管教了,你能不能有點禮貌?”
這個時候席勒手邊的電話響了,席勒接了起來,對著那邊說。
“喂?洛姬,我那天說的方法起效了嗎?弗麗嘉很愧疚?是的,那就是起效了,不,彆為此動搖心神,不是還有奧丁嗎?”
“對,沒錯,按照這個思路繼續下去就行了,好,如果有新進展再給我打電話……不用謝,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
洛姬放下了電話,聽到自己寢宮外麵傳來的動靜,她一股腦的把手機塞到了枕頭底下。
此時,洛姬躺在床上,一頭黑發垂落在耳後,麵色蒼白的咳嗽了幾聲。
弗麗嘉和奧丁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弗麗嘉一看洛姬的臉色,飛快的撲到了床邊把自己的女兒抱進了懷裡,非常罕見的用憤怒的語調對著身後的奧丁說。
“你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這麼多年以來你都沒有關心過洛姬的身體狀況,她會病倒有一大半的責任都在你,奧丁,我真是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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