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第 93 章_大唐辟珠記_思兔閱讀 

93 第 93 章(2 / 2)

韋訓心中一驚,伸手拿回胡服,低下頭輕輕嗅了嗅,片刻後,房間裡的四隻耳朵全部紅透了。

瑞龍腦的香氣不僅深深浸入布料纖維,留香時間也極長,就算洗過也淪浹肌髓,縈繞不絕,每天在她身邊逗留,時間久了竟然已經習以為常,一直沒有察覺。

韋訓捏緊了衣服,意亂如麻,好半天後才擠出一句:“你是不能穿。”

十三郎一臉窘態,問:“隻能賣給舊衣鋪了嗎?”

韋訓立刻否決:“不行!那最終被哪個陌生人買去穿在身上,就再不知道了。”說完才發現,這一句話他曾經為了嚇唬寶珠說過,如今又原樣返回來插在自己心窩裡。

發現了這件隱秘事實,甚至不能再收回去跟自己替換的衣服疊放在一起。踟躕良久,他隻能說:“生個火盆燒掉算了。”

以前總覺得她們那樣的人驕奢淫逸,寫過字的紙要燒,拋棄的物品也要燒,如今才知道,她用過的東西,旁人確實不能再碰了。

兩日之後,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荒無人煙的盧氏祖墳裡出現一個新鮮土坑,周圍高高低低站著幾個人,手裡各自拿著鋤頭、鐵鍬等工具,不疾不徐地往坑裡填土。

拓跋三娘懶洋洋地說:“我還是喜歡把人頭按照輩分次序擺放的處理。”

許抱真道:“既然是賀禮,還是低調些。”

邱任道:“大師兄叫我們等他們走遠了再動手,也是這個意思。”

羅頭陀望著遠處那個豁開一角的大墳包,沉默不語。

拓跋三娘催促道:“老五彆偷懶!”

羅頭陀說:“灑家至今有一事不明,羅刹鳥說他們根本沒在那墳包附近設伏,況且就算是他們的人,射中目標的箭怎麼能憑空出現在封閉的墓室內?小姑娘當時擊落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此話一出,一時間無人接應,墳地上荒草茫茫,陰風嘯叫,眾人注視著那黝黑深邃的墓門洞穴出神,許久之後,許抱真徐徐道:“說不定,真是那種玩意兒……”

經年累月被盧氏家族死者和生者的怨念、貪婪、憎恨所滋養,從積屍之氣中誕生出的怪物——羅刹鳥。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謎底再也不得而知。

片刻後,土坑終於填平,邱任往新鮮泥土上啐了口唾沫,惡意滿滿笑著說:“諸位入土為安,葉落歸根!”

幾人扔掉填埋工具,拍掉手上泥土,誰都不打招呼,靜悄悄地四散離開了。聚是一盤沙,散是滿天星,殘陽院七人再次分道揚鑣各奔東西,僅僅留下陰慘晦暗的江湖傳說。

玉城再出一件詭秘奇事,高門望族盧氏一門先是自己動手拆房挖地,後來更全家離奇失蹤,不知去往何方,連財產和隨身衣物都沒帶。滿門的家丁奴仆人心惶惶,將主人家的金銀細軟搶奪一空,連夜四散逃走。偌大一所宅院,一夜之間變成空蕩蕩的破敗鬼宅。

而在路上奔波的寶珠,才剛剛聽說江湖人士為她取的綽號——騎驢娘子。

那一刻起,寶珠才終於明白了盧頌之為何因為一個“胡椒卿”的外號恨她入骨。亂臣賊子向來不怕朝堂同僚攻訐,也不怕坊間庶民譏諷,唯一怕的是以奸佞之號青史留名。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綽號便是江湖人的史書。

玉城之戰本無意張揚,然而自己身為大唐公主,名駒滿廄,結駟列騎,如今窮途落魄,不僅以劣乘為坐騎,名號竟然也跟醜驢綁定在一起,嘴一撇,便委屈地哭了出來。

三個男人趕緊圍過來哄她,韋訓說:“你自己起一個滿意的喜歡的名號,以後我們就這麼叫你。”

十三郎說:“以後誰叫你騎驢娘子,我和大師兄就打他!打到改口為止。”

楊行簡雖不知緣由,但依然引經據典、斟字酌句,起了幾十個文辭優美雍容華貴的綽號供她挑選。

然而寶珠心知肚明,殘陽七絕沒有變成六絕,斷了腿的疾風太保,破了相的綺羅郎君,換了衣服的青衫客,誰都沒有改名。一傳十,十傳百,百傳萬萬千,這個與醜驢綁定的難聽綽號,今後將一路伴隨她行走江湖,再也改不成了。

一想到這裡,寶珠不禁悲從中來,騎在驢上嚎啕大哭。

與之同時,玉城龐郎迎娶真假新娘的傳奇故事傳揚開來,幾個兒童扮做婚禮上的角色奔跑嬉戲,歡快地唱著流行的童謠:“雁行叁,美人歸,素顏乘輿奪春暉!”

《羅刹變》之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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