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死亡之前，林霜不得不放棄殘缺的分身，回歸本體的位置。
“您回來了。”人類意識共同體禮貌問好。
林霜看著那扇傳送門道：【剛剛那個位置，還能再找到嗎】
“理論上是可以的。”
傳送門邊緣的齒輪旋轉著，將之前的坐標鎖定，但共同體卻是發出了驚呼聲：“坐標消失了……可坐標明明是固定的……剛剛它明明在那裡，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你的意思是，我剛剛進入了一個不存在的坐標】
“是的，這很難解釋，也許是我們目前的科技水平達不到吧。”
【現在，把坐標轉向圢闌】
“已經將坐標轉向圢闌。”
林霜，邁入了傳送門之中。
皛皛蕩蕩，曚曚昧昧，虛幻與現實相互交融，代表時間的指針從兩個方向同時旋轉，它們不曾指向一個確定的方向。
林霜注視著一切，他似乎看懂了些什麼，指針卻又從二維平麵逶迤翛變，朝著林霜心頭紮去，拖拽、平移，從某個點釋放出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切似乎顯得譾譾庯庯，若是指針不指向任何一個地方，那似乎什麼都沒有意義。
但因為林霜的存在，一切又變得有意義起來。
若是在這不存在、不可知、窾窾庲庲、沒有方向、沒有儘頭的世界中，若是醒來似一場空洞的夢囈，了無意義，林霜便是那唯一的意義。
圢闌，到了。
廣袤無垠的宇宙中，看不到一點光亮，但林霜的葉落圢闌類永恒，似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它瞬間將周圍的一切照亮。
也驅散了周圍的死亡迷霧。
他看到了“破碎的天空”。
那滿天張牙舞爪的樹根，似乎像之前一樣虯虯矝矝，遒勁而充滿生機，可隨著那刻入骨髓的印象、堅信隨之消散，枯萎的、殘缺的的滿天窾窾庲庲的樹根，猶如克蘇魯神話中的古神不可名狀緩緩浮現在林霜麵前。
林霜在其麵前不過是滄海一粟，星河中的一粒沙。
若是古神，那也是活物。
可擺在林霜麵前的，是永恒的死寂。
塵闌，死了。
通過葉落圢闌若有若無的抽泣聲，以及那根本無法感受到的——對宇宙中最基本規則的阻礙感，林霜確信，塵闌死了。
可……
塵闌怎麼會死。
林霜不是在否認。
萬物都將走向消亡，即便是塵闌，也無法改變這一切。
他相信自己有一天也會走向終點。
永恒，也逃不脫宇宙規則的限製。
因規則而存在，離開了規則，便沒有了存在。
像是塵闌的葉子，生在那裡，落在那裡。
可，塵闌死了。
死在了，不太遙遠的過去。
無論是人，或者是永恒，或是詭譎的規則，即便是死，也不可能死在他們不存在的過去。
沒有存在，何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