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先生眼見令狐曉一言不發地坐下,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完全沒了繼續交談下去的興致。於是乎,這二人便默默地坐在船頭,背對風向,各自想著心事。
徐師傅因為長時間的操勞,身體早已疲憊不堪。他強打起精神,喚醒了正在酣睡的張口過來替換自己值班。與此同時,掌舵手與撐杆手也都換成了其他人。儘管人員有所變動,但船隻依然保持著原有的速度,毫不畏懼地劈開層層浪花,沿著江流一路疾馳而下。
次日清晨,當那一輪紅彤彤的朝陽高高升起之時,令狐曉方才悠悠轉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猛地發覺身旁的伍先生不見了蹤影,心中不禁一緊,慌亂地爬起,急匆匆地跑到船上來來回回看了一圈,然後焦急地向徐師傅詢問情況。
徐師傅麵帶微笑,寬慰道:“莫要慌張,一路上皆是平安順遂,並無任何異常之事發生。”聽到這話,令狐曉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待他再次返回三層甲板時,卻瞧見吳童正靜靜地守候在茶幾旁邊。隻見吳童笑著說道:“昨夜後半段時辰,我睡醒之後,看到你們都還沉浸在夢鄉之中,擔心會有什麼狀況出現,所以便一直守在這裡。後來伍先生醒了,見到我在此處,說是實在受不住這江上吹來的冷風,便回房休息去了。”
令狐曉感激涕零,輕輕拍了拍吳童的肩膀,真誠地道謝:“好啊,真是太感謝你了!”吳童則憨厚地傻笑著回應道:“沒啥事的,你儘管放寬心便是!”
“好!”令狐曉說著下樓去夥房拿吃的。吳童卻沒跟上來,站在船頭,警惕地看著前方。
臨近正午,陽光灑在江麵上,波光粼粼。此時,船隻終於抵達了通往青岩鎮的筆直水道。令狐曉與伍先生一同返回至甲板船頭處,眺望著前方的景色。
青花號大船依然在洶湧澎湃的江水中勇往直前,劈開層層波浪。他們極目遠眺,遠遠便能望見青岩鎮碼頭邊山頂上那顆顯眼的青色巨石。這顆巨石的形狀,有人說它宛如一顆碩大的鵝蛋,圓潤光滑;也有人覺得它恰似一顆神秘的黑珍珠,散發著迷人的光澤;還有人形容它如同老天爺的眼睛,默默地注視著世間萬物。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周圍的群山連綿起伏,一片鬱鬱蔥蔥之景。而那顆青岩石高高矗立在山頂之上,顯得愈發獨特。它就像是一顆鑲嵌在綠色大手掌中的黑色寶石,熠熠生輝。令狐曉轉頭看向身旁的伍先生,發現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但並未開口言語。
吳童快步走了過來,問道:“伍先生,咱們要不要在青岩鎮碼頭稍作停留?”伍先生輕輕搖了搖頭,吳童見狀,立刻轉身跑下樓去,告知徐師傅等人繼續航行,不必停靠。
“我忽然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還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曾向您詢問過有關鏡眼和眼鏡的問題。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呢?”令狐曉想起青岩石下那塊刻字的石頭不見了,於是想問下伍先生。
伍先生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那是一塊方形的石塊啊,上麵清晰地刻著兩個字呢!當時我還好奇地問過您這是什麼意思。可如今它居然不見了!”令狐曉說道。
“不見了?”伍先生微微皺起眉頭,疑惑地反問了一句。
“是啊,我在青岩石下麵仔仔細細地尋找了好久,都沒有發現那塊石頭的蹤影。”令狐曉無奈地歎了口氣。
聽到這裡,伍先生隨口應道:“也許是被什麼人給拿走了吧。”
看到伍先生如此漫不經心地反應,令狐曉隻能苦笑一聲。看來這次詢問算是白費力氣了,他默默地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這時,伍先生像是察覺到了令狐曉的失落,轉過頭來看著他,微笑著問道:“怎麼,你對那塊石頭這麼在意呀?”
“嗯,確切地說應該叫做石板才對!畢竟上麵可是刻著字的,肯定不能把它當作普通的石頭看待嘛!”令狐曉連忙回答道。他的心中暗自思忖著,究竟要不要將另外一個秘密也告訴伍先生——以前用手觸摸青岩石的時候,它還會微微顫動,但現在無論怎樣觸碰,它都紋絲不動了。
那塊巨石,一直以來都充滿著神秘色彩,關於它的種種傳聞在人們口中流傳不息。有人聲稱親眼目睹了巨石朝著江心尖尖的那一麵竟然會自行轉動;還有人言之鑿鑿地表示曾經親手觸摸過它,而當手觸及到其表麵的時候,能夠明顯感覺到它在微微顫抖。然而對於這些說法,伍先生僅僅隻是將信將疑,隨口應答道:“我雖然也曾聽聞過一些相關的傳言,但畢竟自己未曾親見,所以實在難以相信如此巨大的一塊石頭居然會有這般異動。”
看起來這似乎隻是伍先生不經意間的一句閒談,然而就是這樣一番話,卻猶如一道驚雷在令狐曉的心頭炸響,掀起了陣陣驚濤駭浪。原來早就已經有人察覺到這塊巨石存在異常抖動的現象!他努力平複了一下內心的激動情緒,定了定神之後,決定向伍先生坦白實情。於是他緩緩開口說道:“其實,我也曾親自撫摸過那塊巨石,當時確實真切地感受到了它的顫抖。隻不過就在前幾日,當我再次前往祭拜並伸手觸碰之時,卻驚訝地發現它已然停止了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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