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座之軀,哪裡是這樣的力量給予方式?
那利劍穿心一般刺痛感,證明了方才一擊徐小受對自己造成過傷害,隻不過於水係奧義而言,這些可以忽略。
但他才宗師啊!
宗師,已經能對水係奧義的太虛造成傷害了?
“刺蝟?”
水鬼想到了岑喬夫給出的那一個詞。
他忽然在想,或許岑喬夫和徐小受見麵的時候,後者隻是普通的刺蝟。
但此時,這年輕人已經變異成了即將釋放完全野性的鋼刺鬣豬,真要給他成長起來,碰都碰不得!
“好家夥”水鬼被氣樂了,“真就是負隅頑抗是吧,都說了是機緣,乖乖下去不就好了,非要逼我出手?”
他不再收斂,對著徐小受豁然轉過來的身體,伸出了一指。
“深藍!”
哚一聲響,一點深藍水滴從水鬼指尖射出,穿破了徐小受的胸口,深深射入了孤音崖間雲海。
“受到攻擊,被動值,+1。”
徐小受悶哼一聲,不自覺捂住胸口,隻覺快要窒息。
他覺得自己方才麵對的,不是一點水滴,而是一片壓縮成了水滴之狀的汪洋大海!
整片大海的力量拍擊而來,水鬼的精準掌控力卻極好,隻有一刹的刺痛,剩下的全是巨力撞擊。
可那讓人絕望的衝擊力,讓得徐小受扛負一身被動技的身體,狀若紙糊的一般,一下被破開防禦。
甚至還被那巨力穿胸,帶得人體弓飛而去,直直拋向了孤音崖間雲海。
“去吧,飛速成長,期待你我下一次見麵的時候伱,能做到複仇。”水鬼黃金麵具下嘴角噙笑,望著那年輕人被自己一擊轟飛,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
你妹的徐小受很想要破口大罵,奈何嘴上銜著的聖帝龍鱗,令得他完不成這般動作。
知曉底下乃是孤音崖,乃是禁法結界,他緊張無比,徹底收斂住渾身靈元,防止禁法結界的觸發。
可水鬼不給機會。
他指尖射出的深藍水滴,在雲海之間忽然亮起。
亮光很弱,隻有微微一縷。
靈性之力也弱,僅僅一絲。
可足夠了。
徐小受絕望地發現,水鬼就是純粹來惡心人的,他用那深藍水滴,觸發了禁法結界。
“轟!”
一陣炫光閃光,失重感侵襲。
孤音崖間雲海,再不見任何人影蹤跡,隻剩一道口齒不清的咒罵聲,在餘音飄蕩:
“狗賊,你生孩子沒屁眼!”
水鬼微笑著目送徐小受墜崖,想到了“惡有惡報”這個詞,畢竟他親眼見證過徐小受將守夜一腳踢下崖底。
至於詛咒
“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大概率這輩子也隻會有這麼一個,不會再生。”水鬼搖頭失笑一聲,伸手推了推黃金麵具,轉身背對雲海。
他突然悵惘,望著前方完全殘破的景色,像是看到了自身沒有任何方向指引的未來道路。
往前邁出一步,水鬼停了下來,抬頭望向天空。
“任務已經幫你完成,接下來,陸陸續續還會有飛蛾撲火,我都幫你兜著。
“那麼最後,你又會還給我什麼答案呢,八尊諳”
寺江。
雲侖山脈,乃至東天王城附近地界,都沒有海。
唯一能和“海”接近一點的,便隻有這麼一條百丈寬,終年奔騰不息,卻鮮有人煙的寺江。
就在雲侖山脈爆發著無儘紛爭的時候,寺江畔的大石上,正有兩道安靜的身影,靜默坐著。
八尊諳披散著頭皮,雖然依舊邋遢,但臉似乎剛洗過,露出一張輪廓分明,棱角犀利的大叔麵龐,除了雙眼渾濁,他的形象再找不出半點毛病。
畢竟當年,這張臉也惹得萬千少女迷醉。
洶湧的寺江永遠不知道停息,無時不刻都在奔騰。
八尊諳就這般安靜地坐在大石頭上,手裡用力握著吊杆,魚漂浮於江麵之上,一次又一次被衝走,一次又一次被他艱難拉回來。
不遠處的又一塊大石上,說書人穩穩持握釣竿,偏頭望著這一幕,總覺得隻要自己一個不注意,或許寺江,就會多出一具不知名的浮屍。
勸說的事情,早已經有過多次了。
說書人不再言及生命安全的問題,紅唇一啟,擔憂道:“哥哥,你說這麼玩,徐小受會不會被玩死啊?”
“不至於,他頑強得很。”
八尊諳麵無表情回應著,其實脖子都在用力,“就像這釣竿,命運的大河奔流不息,真沒人給他把持住方向的話,他早不知死哪去了,到時候那老家夥若是能出來,還得怪罪於我。”
說書人回眸望了眼自己手中紋絲不動的釣竿,心說這不是因為你現在弱得有些過分,才會握不住嗎,關釣竿本人何事,他又不想早逝。
想了一下,說書人又道:“你這麼做,真不怕徐小受記恨於你?這次他可差點就死了,那是饒妖妖!”
八尊諳依舊專注於和釣竿角力,頭都不回道:“不至於,水鬼一直盯著,他雖然說了不會出手,但既然事情交給他了,他不會讓意外出現,再不濟,你不是還做了兩張靈符嗎,我會出手的。”
你出得了手麼,你連釣竿都把持不住了說書人暗中吐槽,盯著釣竿,突然開口問道:“你說我們在這裡到底圖啥,這寺江,真能釣到魚嗎?”
“會來的。”八尊諳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
便這時,身後方一道掠風聲響起,說書人警覺立起,刷一下落到了八尊諳身邊,抬眸望去。
來者是身著白衣的老人,氣質溫文爾雅,手中執一紙扇,目光和煦,舉手投足間,有如春時清風。
“於雲侖垂釣完,又於寺江垂釣,看來今日,老朽是不得不上鉤了。”白衣老者爽朗笑道。
“終於來了”
八尊諳聞聲,直接放開了釣竿,任其逐流而去。
他起身,將因為用力而通紅的雙手藏到背後負起,氣質一下鋒銳起來,昂首挺胸道:“大江東去,無拘無束,先生既非魚,又談何上鉤?”
說書人驚異。
能從八尊諳口中聽到“先生”這等尊稱,讓得他對來人身份,有了莫大的敬畏感。
他是誰?
思緒才這般呈出,他便見八尊諳對來人微微點頭致意,含笑道:“晚輩,見過巳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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