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回到七分鐘前,溫以諾聽見敲門聲的時候。
三輕三重的敲門聲傳來,溫以諾的第一反應,是從獨自在診療室開始,就一直念著的期盼。
但少年的情緒還未完全失控。
他雖然很想是傅瑾承來接自己回家,名為理智的那根弦,還是在他即將開門的最後關頭,拉住了他。
溫以諾並未開門,拖了醫生的椅子堵在門後,壓低聲音詢問:
“是誰?”
門外那人很明顯笑了一聲:
“來複診的患者。”
“醫生現在不在。”溫以諾握緊手裡醫生的陶瓷杯,“我打不開門,麻煩你在外麵等等。”
敲門的人沒立刻回答。
漫長又短暫的時間過去,外麵的人抬腳踢在門上:
“好吧,我實話實說。”
“不是來找醫生的,是來找你的。”
“溫以諾。”
“啪嚓”一聲,手裡的陶瓷杯掉在地上,碎成碎片。
溫以諾急忙撿了最大的兩塊,一塊放在褲兜裡,一塊捏在手中。
剩下的幾塊,全部被踢到沙發下,人憑手拿不到的地方。
他沒有去問外麵的那人是誰,為什麼知道自己的名字。
溫以諾腦中唯一所想,就是保護好自己。
不能再讓傅瑾承,像上一世那樣,因為找他遭遇意外了。
診室門外的人也很有耐心。
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數著,從一數到一百,還是沒聽見溫以諾回答後,才再次開口。
“溫以諾,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你的名字,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的?”
溫以諾走到窗戶邊。
三樓的距離不高,隻有不到十米。
這個距離,如果利用沙發上的布,滑下一段後再跳,是能夠平安落地的。
可這裡是精神科大樓。
為了防止患者情緒激動出現意外,每一扇窗戶外麵,都被實心欄杆封上。
彆說是溫以諾一個成年人了,就是養了半年多,從兔子變成豬的喵喵,都過不了縫隙。
門外的人,也就是傅二渣的助理,麵對一直沉默的溫以諾,雖然有些訝異,但並不急躁。
引溫以諾出來的鉤子還沒用到一半,根本不用慌。
即便用完了,他還可以直接用鑰匙開門。
“溫以諾,你還記得顧家嗎?”助理聲音中帶著勢在必得的笑,“距離你離開顧家多久了?一年不到吧。”
“以你在顧家受到的待遇,肯定沒忘對吧?”
溫以諾有些晃神。
怎麼辦怎麼辦,他還是沒找到逃走的方式。
外麵那個人,聽聲音雖然平和。
但從他的言語中,溫以諾能判斷出來,那人是來抓自己的。
無論他是因為什麼原因,為了誰。
想要帶走一個成年人,那他身邊肯定還有幫手。
溫以諾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二十斤的狗撲過來,都能把他撞飛好幾米。
兩個成年男性,他絕對不可能打得過。
診室通向外麵的通道都被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