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最終以25文一個月的價錢談攏。
陳長帆和張屠戶當場立了字據簽字畫押,賃資當場付清。
“可算是把這老屋賃出去了,終於不用再被那婆娘嘮叨了!”
張屠戶拿了錢,心裡暗道。
他喜滋滋地交了鑰匙出了門,邀功似的邁動兩條小短腿一路小跑回去。
陳二郎一家從此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小窩,終於不用住在那個四處漏風的破廟裡了。
沈翠雲拿著一塊抹布在屋裡來來回回擦著,擦著擦著眼眶又紅了。
乖乖躺在繈褓裡的落落見娘親委屈,攥起了小拳頭呀呀叫喚,像是要給娘親出氣一般。
“娘親不委屈,娘親高興,落落,咱們有家了!”
沈翠雲抱起可愛的小家夥在屋裡轉了一圈,像是在告訴女兒,又像是在跟自己說。
……
陳長帆找來一些草紙,簡單糊了一下窗戶,勉強算是嚴實了一點。
可是瞅著那歪歪扭扭的窗戶紙,他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草紙不防水,隻能暫時頂一下,回頭都得換成油紙才行。”
他暗暗嘀咕了一句,卻聽見沈翠雲低聲說了一句:
“我覺得已經很好了。”
聽到這話,陳長帆也就不強迫症了。
媳婦都說很好了,那就是很好了。
“媳婦兒,給我兩個銅板。”
陳長帆想著要改進一下自己的釣魚設備。
就原主這根破魚竿,釣兩三斤的魚就已經是極限了,鑰匙真上來一條五六斤的大貨,怕是魚沒上來杆子先斷了。
縱是他有一身圓滿釣技,可也不能空手釣魚不是?
沈翠雲把懷裡五枚銅板悉數遞給了陳長帆,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猶豫。
倒是陳長帆有點不適應,今天跟媳婦要錢怎麼如此痛快?
他摩挲著手裡還帶有餘溫的銅板,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你不問問我要錢做什麼嗎?你就不怕我拿去亂花,拿去賭錢?”
“奴家相信二郎!奴家覺得二郎心裡有我……我們這個家,就不會亂來。”
沈翠雲說這話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她覺得直接說“二郎心裡有我”這句話太肉麻了些,所以把“我”換成了“我們這個家”。
陳長帆心裡一直想著怎麼花最少的錢做出最大的升級,所以也沒有注意到沈翠雲話裡的細節。
買來一根上好紫竹杆做魚竿。
一截羊腸細線做芯,再編上三股東蘭搓成的絲線,就是堅韌無比的魚線。
最後剩下的魚鉤,則是要委托村裡鐵匠打造一支青銅魚鉤。
一番忙活完畢,陳長帆手握嶄新的魚竿,信心頓時倍增。
哪怕是遇上十斤的大貨,這紫竹魚竿也不會掉鏈子。
“隻是這錢,是真不禁花啊,還說買點米酒做窩料呢,看來還是得用蚯蚓做活餌。”
最後一文錢,陳長帆買了兩個結實的大籮筐,用來裝魚。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陳長帆來到赤尾河畔,選好釣位,拋竿入水。
借助春秋釣法的感應,水中景象立刻像是鏡像一般,浮現在他腦海當中。
他輕抖杆身,控製魚鉤在水中來回騰挪,不是兩斤以上的大魚彆想咬鉤。
一個小時內,接連中魚。
三斤的鰱鱅,五斤的翹嘴,六七斤的鱖魚就跟排著隊似的往陳長帆的魚鉤上撞。
大魚很快裝滿一筐,陳長帆卻是並沒繼續再釣,而是往上遊走了走,繼續下鉤。
等了一會,又換了一個地下鉤。
不是不上魚了,而是這些魚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