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我們不得不懷疑,郭偃可能是晉文公流亡列國時留在國內的一顆重要棋子。
郭偃的作用,如同狐突一樣,在必要時搞一個預言,讓晉國國人們認為公子重耳將會成為晉國國君。
因為郭偃是大卜,大卜的話具有相當大的輿論引導力。
大卜郭偃雖然僅是一個下大夫級彆的官員,但他卻是一位稱職的大卜,負責著一項極其重要的工作,占卜。
在科學極不發達的春秋江湖,占卜往往在很多地方得到運用,各個領域都有占卜師。
如軍隊就有軍卜,看病有醫卜,還有如天上出現流星、慧星等,發生地震火山、洪澇災害等自然現象,甚至做個夢,都會用到占卜。
卜師們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引經據典,往往能將一些自然現象解釋通透,從而給予國君決策的自信和依據。
說穿了,占卜是一種意識形態層麵的工作。
再加上郭偃本就是晉文公的人,所以晉文公即位後,郭偃便迅速得到晉文公的重視。
晉文公對郭偃是信任的,也是了解的。
晉文公知道,這是一位滿腹經綸、知識淵博的大夫,畢竟職責決定了郭偃這樣的大卜必須上懂天文、下懂地理,體察民情、深知民意,所以他們必須博覽群書,了解一切!
在此基礎上,通過陰陽卜筮之法,得出重要結論,協助國君作出決策!
史料記錄了晉文公之所以要搞改革的初衷。
晉文公對郭偃道:“唉,寡人曾經以為治國那是很輕鬆的一件事,現在看來,難呐。”
郭偃笑道:“主公認為輕鬆,那便一定會難;但主公開始覺得難了,那也很快便會輕鬆起來。”
在郭偃看來,正是因為你晉文公看到了治國不易,
所以便會推動變法。變法的結果,使國家走向正軌,那治國也會越來越輕鬆了。
郭偃這段話,被曆史定性為辯證法思想!
是的,辯證法的核心之一,不就是矛盾的相互轉化麼?
表麵易的事,實質存在著難,這是一對矛盾;表麵難的事,實質也存在著易。
難和易在一定條件下是可以互相轉化的,而這個一定條件,便是變法!
於是晉文公把改革的大任交給了郭偃,而郭偃也不負重望,他不單單在占卜方麵是專業的,他在國家內政改革方麵也是專業的。
但郭偃自始至終最多僅僅是晉國的一位大卜,而不象齊國的管仲那樣成了相國。
所以郭偃的弟子門生肯定不會多到哪裡去,對郭偃改革的具體史料記錄不多,這使我們對郭偃的具體改革措施了解不夠。
郭偃的整個變法便是史料記載的這段話:“公屬百官,賦職任功,棄責薄斂,施舍分寡,救乏振滯,匡困資無,輕關易道,通商寬農,懋穡勸分,省用足財,利器明德,以厚民性。
舉善援能,官方定物,正名育類,昭舊族,愛親戚。明賢良,尊貴寵,賞功勞,事耆老,禮賓旅,友故舊。
胥、籍、狐、箕、欒、郤、栢、先、羊舌、董、韓;實掌近官。諸姬之良,掌其中官。
異姓之能,掌其遠官。公食貢,大夫食邑,士食田,庶人食力,工商食官,皂隸食職,官宰食加。政平民阜,財用不匱。”
主要思想便是這幾方麵:
第一,促進生產,解放勞動力。如“利器”以改進生產工具,“明德,以厚民性”以提高勞動積極性。
這便是強調了經濟基礎,而在以農耕為主的春秋經濟發展中,改進生產工具是首要的。
而要提高勞動者積極性,則需要另一項重要政策的落實,那便是土地改革。
第二,土地改革。郭偃建議晉文公不要給自己留下什麼土地,而是要將土地都分給公卿大夫。
作為國君,隻要向土地使用者收取稅賦即可,這便是“郭偃之法”中提到的“君食貢”製度,這是一種分配體製層麵的改革。
是啊,全晉國的土地都是你國君的。但你自己不需要去親自管理這些土地,而要將這些土地都分掉,讓彆人去管就行了。
你的權利在於收取稅賦,這不成了麼?
這就意味著晉國從此將從戎狄部落或者其他諸侯國中得到的土地,不再由國君保留,而是分給大臣!
這大大刺激了晉國的各公卿大夫們。
刺激的直接表現便是大家都很注重獲得土地,很重視土地使用。
這與以前不同,以前反正這是屬於你國君的,大家的積極性就不過如此。
現在,晉國上下都高度重視領土擴張,從此晉國的疆土不斷擴大,成為中原占地麵積最大的諸侯國。
這是晉國在近十餘年來關於土地方麵的第二次改革。
晉惠公時代,呂省主導了第一次改革,即爰田製。
爰田製實現了土地的行政權、所有權與爵位的分離,鼓勵國人享有土地,將原本閒置著的那些土地都通過封賞的形式授予個人,成為個人的財產。
土地成為個人財產,使個人在土地使用上,通過耕種、交易、流轉,實現了土地的財產性收入。
郭偃的土地改革是第二次改革,乾脆將國君手中的土地也都分給大家,這更進一步提高了國人的積極性。
這種改革,尤其使晉國的公卿大夫們渴望得到更多的土地。
這種渴望在現實中,又變成了積極為晉國擴張疆域的實際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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